温知遥下意识想避开江赦,也不知道江赦是有意无意,刚好停在她的旁边。
她能看到男人泛着青筋脉络,骨骼清晰的手,昨晚的场景碎片般地闪过,耳尖烫了烫。
“怎么可能……”姜可妍的脸陡然变色,剩下的话她没说完,像想到什么,及时的闭嘴。
“江赦,你也在啊。”周云升皱了下眉,不算情愿地打了声招呼。
温知遥低下头,冷然的眸底闪过一抹讥讽。
江南市的富家子弟分为两派,一派是像周云升这样从小接受严格教育,未来接管家业的集团继承人。另一派是以江赦为首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两派互相看不顺眼,但碍于家中生意往来,还是会做些表面工作。
“是啊。”江赦漫不经心地笑:“这么巧,一起?”
不待周云升同意,他径自地拉开了把椅子,金属椅凳划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熟悉的木质雪松味道靠近过来,稳稳落在温知遥的对面。
他们坐的是圆型的四人桌,桌下的空间不算大。
江赦腿长得无处安放,自然而然地触碰到了温知遥。
温知遥出门穿的是刚好是齐膝短裙,两截小腿光裸着,隔着男人光滑的西装裤布料,感知到男人熟悉的体温。
有点热,被他碰到的地方擦出微妙的电麻感。
温知遥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赦的下颌微抬,目光越过餐桌装饰的白玫瑰,毫不避讳地落在温知遥身上,嘴角噙着的笑又痞又坏。
温知遥抿了下唇,想躲,刚往后收了一步,男人的腿直接往前一伸,横在了她的两腿间,膝盖还故意使坏地蹭了她一下。
微妙的麻酥感顷刻顺着大腿内壁漫到了全身。
温知遥拿着豆浆的手颤了下。
“砰。”杯子里的豆浆全洒了。
周云升立即担忧地问:“知遥,你怎么了?”
姜可妍也装出一脸关心的样子:“姐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事。”温知遥佯装镇静地开口,看着不断沿着餐桌滴到裙摆的奶白豆浆,她神情淡漠地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
“嗤。”对面的江赦忽然发出声低笑。
周云升不悦道:“你笑什么?”
江赦像是笑得有点厉害,轻咳了下,才揶揄地扫了眼温知遥道:“想到了些东西。”
温知遥擦豆浆的手顿了下,抬头看了眼江赦,再次见识了他的厚颜无耻。
周云升也浮想到一些场景,面色顿时不好,看向温知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感觉到周云升话里的责怪,温知遥不禁有些好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周云升就这点出息,还没点什么就把火往女人身上推。
要是被他知道昨晚她已经跟江赦睡了……
“嗯。我回去换下衣服。”温知遥掩下眼底的讥诮,平静地点了下头,清艳的脸蛋毫无情绪。
周云升有点哑火,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道:“知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温知遥打断他,一件外套冷不防地罩在了她的腿上。
她诧异地抬头,江赦穿着粉白的衬衫,因为脱衣服的动作,只扣到锁骨的领口,有些松垮的敞着,十分性感的样子。
“多……”
温知遥刚说了一个字,男人促狭道:“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更喜欢实质性的报答。”
被刻意咬重的“报答”两个字落在温知遥的耳朵里,滚烫了一下,她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声音几不可闻:“嗯。”
“知遥,我陪你一起。”周云升看着他们的互动心中腾地升起烦躁,起身横在两人中间,一如既往的体贴男友形象。
温知遥的眼神冷却下来:“我自己可以。”
察觉到温知遥语气的疏远,周云升强行压下脾气,不容拒绝道:“我陪你。”
温知遥搞不懂周云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能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她余光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姜可妍,不冷不热道:“随你。”
—
酒店走廊。
“知遥,我跟可妍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周云升拼命地解释着:“我就是今天来找你,偶遇可妍,她是你表妹嘛!我们两结婚,还要她在你舅舅面前多说点好话……”
“我到了。”温知遥陡然停下,看了眼面前的门牌号,掏出门卡,看也不看周云升:“麻烦你在外面等下。”
周云升的表情一沉,猛地攥住温知遥的手腕:“知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未婚夫,难道我还不能……”
“我昨晚等过你了。”温知遥扭头,这是今天以来,她第一次正眼看周云升:“你没来。”
熟悉的娇容仿佛覆了层冰霜,冷到了极致。
周云升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好像有什么失去他的掌控。
平时温知遥虽然看起来性格冷漠寡淡,而且保守,但他能够感觉到她的依赖和信任。
看来,这次真的把她惹生气了。
没关系,这几天哄哄就好了。
周云升自认为想通后,不甘心地松手:“那我在外面等你。”
话刚落,面前的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温知遥深吸了口气,再也不用掩饰对周云升的厌恶,走进浴室,狠狠地洗了下手腕。
洗手台上的手机震动。
是江赦的消息发了过来:“腿差点把我弄硬。”
温知遥的神情变了下,选择没看到这条消息,去换衣服。
昨晚穿到酒店来的衣服也晾干了。
她踩着凳子,刚刚取下,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难道是周云升找了服务生开门?
温知遥的心头一慌,突然重心失衡,整个人朝后方跌去。
下一刻侵略性十足的木质雪松刹那将她笼罩,男人惩罚性地埋进她的颈项,咬了一口:“怎么不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