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石藏之介睚眦俱裂,虽然原本就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眼下这种情况,他只恨不得将在场的华国术师全都撕碎,碾进脚底。
正想着,只听见前方方雨璇开口说道:“华日两国玄术交流大赛,第二场!”
白石藏之介松开掐在椅子手柄上的手,打在腰间的长刀上,站了起来。
跟着他站起来的是虚怀子。
“白石藏之介大师对阵虚怀子大师。”
两人在演武场上站定,白石藏之介缓缓的抽出腰间的太刀,说道:“虚怀子掌门大概还不知道,前段时间在下刚刚突破武士巅峰,踏入新境界,否则我又怎么敢答应贵国的挑衅?正好,趁着这场交流赛,我们这俩个死对头,也是时候较个高下了。”
“自当奉陪到底。”虚怀子冷眼看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覆在剑上的布包抖开,露出泛着幽幽蓝光的剑刃。
言尘在比赛前一日把雪名暂借给了虚怀子。
就在这时,白石藏之介动了。
“噗嗤,噗嗤……”
他比池上樱子的分身更多,足有三十道。
三十道身影同时冷笑一声,左腿一弯,身形猛的弹射而出,直直的冲着虚怀子冲去。
虚怀子可不会坐以待毙,他身形一展如闪电般向着正前方冲去,剑起剑落间,一道道被击中的身影旋即炸开。
但那分身却不同以往那般凭空消失,而是在炸开的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劲气,不过几下的功夫,躲闪不及的虚怀子身上的长袍平添五六道破口。
与此同时,每消失一个身影,不过呼吸之间,又一道身影凭空被复制出来。
虚怀子眉头轻皱,当下不再挥动雪名,他一边躲闪着白石藏之介的攻击,一边思忖着对策。
言尘捧着茶盏,慢吞吞的抿着茶水,只看着演武场上,两人一追一逃,地面上时不时的扎进几道飞镖,小范围的溅起一道道石屑。
随着时间的推进,白石藏之介距离虚怀子越来越近,就在某一瞬间,三十个白石藏之介狠狠的一提气,身影化作一道道虚幻的闪电,再出现时,已经将虚怀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三十柄太刀齐齐举起,带着狠厉的劲风,势若雷霆,争先恐后的向虚怀子挥去。
虚怀子握剑的手一紧,全身气劲瞬间灌入雪名中,剑刃之上透着蓝色的蓬勃气场,挥动间,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只看见虚怀子一个回旋,剑刃划在一个个身影的脖颈上。
而后一整圈的人影凭空炸开。
虚怀子猛的一提气,借着爆破卷起的气浪腾空而起。
白石藏之介也不慢,紧跟着跳射而起。
虚怀子冷冷一笑,他可没有师叔祖那般本事,可他有的是师叔祖送的神兵和符纸。
正在此时,他从怀里抽出一沓符纸,刷刷刷的急射而出。
“轰隆——”
一朵朵浪花凭空炸开,三十道身影刹那间只剩下一道。
就是他了!
虚怀子眼睛一亮,身体一转,提起雪名冲着下方急射而来的白石藏之介暴刺而出。
“铛——”
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言尘掐着手决,身边顿时产生一道蓝色的气场,将声音牢牢的隔绝在外面。
相反,岛国那边,德仁面目扭曲,鼻子里渗出鲜血来。
再看演武场,白石藏之介不可置信的说道:“怎,怎么可能,你也?”
虚怀子瞪着眼睛:“怎么,你以为只有你进阶了吗?”
说着,两人猛的一用力。
只听见砰的一声,白石藏之介手中的太刀应声而断!
见他的武器毁了,虚怀子将雪名插在地上,随即便是一声暴喝,“白石老儿,且吃我一掌!”
白石藏之介下意识的将全身的劲气灌入左掌之中,迎了上去。
“轰——”
又是一阵暴鸣声,卷起的气浪足有十尺之高。
等到气浪散去,众人定睛一看,演武场中央的大坑奇迹般的消失了。
平地之上,白石藏之介和虚怀子尽皆躺在凌乱的石板之间,生死不知。
方雨璇赶紧带着弟子将虚怀子扶到大殿里疗伤。
“这,平手?”接替方雨璇的南乡子皱着眉头,一半是为虚怀子担心,另一半是为眼下这种局面而困扰,他不由的看向言尘。
言尘轻点桌面,只说道:“既然双方都没了战斗能力,那也只能判为平手,接下来的比赛里,若是我两方二比二平了,那便各自另派一人再比一场,阁下以为如何?”
他看向右手边第一位的德仁。
德仁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还以为一定能胜的一场到最后只拿到了一个平局,德仁心中的自信瞬间消了一大半。
他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言尘的意见。
说完,言尘直接站起身,向大殿走去,也不知道虚怀子伤势如何,他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
南乡子随即说道:“华日两国玄术交流大赛,第三场……”
“如何了?”言尘匆匆忙忙的走进大殿。
正在为虚怀子看诊的方雨璇随即站起身,拱手作揖,“师叔祖且放心,只是力竭而已,身上的伤倒不是什么大碍。”
言尘心里一松:“这样就好!”
若是因为他的一点私心,害的虚怀子出了事情,他怕是难辞其咎。
等方雨璇给虚怀子处理好伤口,又喂了几味丹药,斟酌着开了药方,再出来时第三场已经比完。
南乡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德仁面色铁青,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言尘顿时就笑了。
南乡子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华日两国玄术交流大赛,第四场!”
秋月成美随即站了起来,达婶紧跟其后。
“秋月成美大师对阵达永仙大师。”
两人比赛的场地却不是在演武场上,而是在不远处的湖上。
秋月成美乃是岛国阴阳师协会的会长,她的主力式神是一只章鱼。
她看了看达婶身边一人大小的章鱼,突然笑了,心里不免升起了一抹轻视,随手抽出一张画着诡异花纹的符咒,往前一扔。
符咒顷刻间化作一道流光,向湖面上急射而去。
噗的一声,一只体型硕大、趴在一条巨型木船上的大章鱼凭空出现。
达婶抬起头,拿起左手遮挡住太阳光才看清楚章鱼的样子。
只听见秋月成美高傲的说道:“阁下,该你下场了!”
达婶看了她一样,眼底满是同情,她一挥手,大章鱼提着两根触须向湖中走去。
到了水边上,它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触须,探了探水温,浑身一哆嗦。
“哼哧——”不远处的章鱼挥舞着触须,嘲讽似的哼出一道气流,险些把大章鱼掀翻。
两条章鱼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大章鱼动了,他纵身一跃,跳进了湖水中。
只听见扑通一声,大水倾盆而下,秋月成美下意识的撇开脸。
等她回过头来,就在离她几米之隔的地方,她的式神扒在木船上,在原地旋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秋月成美下意识的一抬头,入眼的是一堵肉墙。
……
整个偌大的湖面都被大章鱼占据了,它这是硬生生的把木船给挤了出来。
好不容易从眩晕状态中回过神来的章鱼,一抬头又是大眼瞪小眼。
大章鱼歪着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换上了一根相对比较小的触须,伸出去,碰了碰瑟瑟发抖的小章鱼。
呀,压扁了!!
大章鱼愣了好一会儿,提着触须下意识的碾了碾,有点硌得慌,它凑近过去,小心翼翼的抬起触须一角。
啪的一声又压了回去——
它瞬间挺直了身体,扭了扭,又伸出一只触须紧紧的遮在原本的触须上,眼神飘忽,一副心虚的样子。
松月成美神情恍惚的看着大章鱼,她视线往下一移,硕大的触须上泛着透明的粘液,距离她仅有半米之隔,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
再往下,到了她自己脚边,一层黑色的粘稠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她的白色鞋子。
松月成美一口血卡在了嗓子眼,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大章鱼瞬间绷紧了身体,不知所措。
言尘站起身来,扭头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德仁,只说道:“德仁先生,请问这交流赛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德仁呆坐在椅子上,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正前方,毫无反应。
言尘毫不介意的重复道:“德仁先生,第五场比斗还要继续吗?”
德仁僵硬的转过头,目光呆滞,等他回过神来,神情五颜六色的剧烈变化,慌张,愤恨,后悔,恐慌……
好好的一张脸就这样扭成了一团麻花。
言尘等人饶有兴趣的看向德仁,眼睛一眨也不眨。
好不容易等德仁平复下来,他看着言尘:“言先生说什么?”
言尘转了换头,示意他看向正被人抬上来的松月成美,直接说道:“德仁先生,三局两胜,我看这比赛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你觉得呢?”
德仁哆嗦着嘴角,强忍着心悸,说道:“言先生说的是。”
“那好。”这会儿开口的却是上官亮,他眯着一双眼,质问道:“那这场交流赛可是我华国赢了?”
德仁双手紧握成拳,却只能苦笑着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