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见熟悉的字,冯嘉怡心里异常激动。
父亲已经躺在病床上两年多了,冯嘉怡多么希望,父亲能够再次坐起来,写几个字。
冯嘉怡打开这封信,父亲刚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
嘉怡:
也许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心慌,也许这是一种预示。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其实男人也有,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我的调查,日渐强烈。
你可能会问,我在调查什么?
原本我不打算告诉你,怕你发生危险。但是又一想,如果我真的不在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会随着我的死,被人掩盖起来。
我知道你从小就怨我,在你的成长的过程中,一直缺少我的身影。我记得你八岁那年,被大孩子欺负,你害怕地跑回家,哭着向我诉说委屈。
那天你妈妈上夜班,可是我有一个紧急的会议,需要立刻赶回队里,家里没有其他人,我就把你送到隔壁夏叔叔家里去。
当时,你哭着对我说,讨厌爸爸,然后就跑到夏叔叔家里去了。你妈妈说,从那之后,你有委屈了,也不喜欢说出来。
确实,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在大家和小家之中,我选择了大家。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在忘记小时候的伤痛,开心快乐地成长。
不过现在爸爸办不到了,因为爸爸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
大约在两年前,我和你夏叔叔等人办完案,在路过一个金店时,遇到了两个劫匪。我们二话没说,立刻将人抓住,带回队里。
原本只是一桩普通的抢劫案,没想到其中一个劫匪是一名吸毒人员,也由此牵扯出了永宁市的一个制毒贩毒组织。
后来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过程中,我们损失惨重,后来我们开会分析,也许在公安系统中,有他们的人。
这次抓捕是市局和队里一起行动的,所以,内鬼可能在局里,也可能在队里。
为了抓住这个内鬼,我秘密调查了两年,现在终于要知道答案了。为了防止这封信被外人看见,我把答案写在了案件分析笔记里。
嘉怡,如果你收到了这个包裹,那么就把箱子里的案件分析笔记,送到市公安局局长那里。
对了,再有两个月就是你22岁的生日了,前天,我到商场里面办案,看见你对着一条裙子发呆,所以,在你走之后,爸爸给你买了一条。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本想你过生日时,给你一个惊喜,可是……
那天我在刑警队附近,发现了一个快递公司,牌匾上面写着“时光快递公司”,业务就是给未来的自己或者他人邮寄东西,有点类似时间胶囊。
我和那个老板聊了很久,最终决定,将你的礼物和这些笔记寄存到时光快递公司,等到你过生日时,以生日礼物的形式,发给你。
嘉怡,爸爸爱你,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快乐地生活。
落款是冯建国。
看完冯建国的信,张楚辞心里异常难受。
他轻轻地拍了拍冯嘉怡的肩膀,而此时,冯嘉怡已经哭成了泪人。
“嘉怡,你要往好了方向想,最起码你爸爸还活着,这就比他预期的要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嗯!我知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父亲,争取让他早日睁开眼睛。”
“嗯,嘉怡,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看看这些案件分析笔记吗?”
“我们一起看吧,这是我爸两年前写的,他所说的两年前,应该是四年前。
那个时候,院长还是刑警队的法医,他和我爸,还有现在的副队长李松,被称为刑警队‘三剑客’。”
“这个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刚刚加入刑警队,非常敬佩他们三个人。
只是现在时过境迁,刑警队里只剩李松,法医也变得有些利欲熏心了。”
“算了,我们暂时不要想他们了,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不累,早些除掉警察队伍里的‘毒瘤’,早些安心。
而且你家附近住了不少刑警,万一那个卧底知道了笔记本的事情,我怕你会有危险。”
“谢谢你替我着想。”
“以后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这本子里标明了时间,既然你爸爸是四年前开始调查的,那么我们就把四年前,到他出事前的笔记找出来,然后再慢慢找线索。”
“好……”
两人分头寻找,一共找到六本笔记。一人三本,开始认真寻找。
“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爸爸了!
这案件分析笔记里,是你爸爸对自己参与的,每一起案件的办案思路和总结,这对我来说,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宝贝啊!”
张楚辞赞叹不已。
“你们警察在办案时,不都会记一些关键信息和线索吗?”
“是啊!但是很少有人,把这些东西完整地留下来,而且记录的得还这么清楚!”
“这也许就应了那句话:每一个成功的背后,都是努力和坚持。”
“你说得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
两人一边翻看冯建国留下的笔记,一边闲聊着。
“嘉怡你看!这一页笔记的最下面,有一句话是用粗笔写的。”
“月圆之夜,群魔聚首?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话,可以将它们联系起来。”
“好!”
两人开始找一些加粗的字。
“我这里有一句:天使坠落,恶魔已出。”
“我这里有一幅画!”
在冯嘉怡这边的笔记里,夹着一幅画,画的似乎是一个徽章,圆形的,里面的图案是:
下面有一朵盛开的花,上面有一个滴血的骷髅头。
在图画的下面还有一行字:
彼岸花开,灵魂归来。
虽然只是用铅笔画的一幅画,但是冯嘉怡看完,还是打了一个寒战。
“嘉怡,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这幅图让我觉得不舒服。”
“那你休息一下吧!这些我来就好。”
“谢谢!”
“我刚才说过,你以后跟我不用那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