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银行业目前糟糕局面的报道,依旧是媒体财经版面和财经电视的重点内容,各种数据被放大镜无数次放大之后,市场上充斥着耸人听闻的爆炸性预测,形势不容乐观。
花旗银行的股东会如期而至,蔡致良作为前十大股东,自然接到了以里德为首的花旗银行管理层, 对于花旗银行如今现状的解决方案以及未来规划的报告。
花旗银行没有因过度扩张所带来的困境而停下扩张的脚步,根据这份规划,在未来五至十年内,成为全球各国最大的外资银行。对外继续扩张,而对于北美,重点则是转向零售, 凭借着近两个世纪累计的声望,尽快挽回其在国内的信誉,以期尽快度过眼前的危机。
专业的事情,自然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而金鹿投资内部的专业人士,对于这份报告的观感并不好,也不认为其能够带领花旗银行走出目前的危机,是否能如其所预测的,能够尽快解决流动性资金不足的问题。
说到底,经此危机,在全美,乃至全世界的眼中,花旗银行的信誉是否值得信赖,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在股东会上,蔡致良见到了谢尔比?戴维斯,养老基金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的总裁韦德?兰利,富达投资的高级总裁韦斯特等等,还有那位救世主一般的新股东沙特王子。
大多数股东对花旗银行充满信心,或许相较于前段时间只能进行“微量”资本运营的花旗银行, 如今的境遇已经好太多了。他们认为只要给花旗银行一定的喘息之机,必然能够弥补之前的亏损,并给他们带来客观的收益。
谢尔比?戴维斯一点也不受近段时间媒体的狂轰滥炸,对于花旗银行股价从1989年顶峰时的35美元,下降到如今的13美元,很符合他们戴维斯家族的“双击效应理论”,耐心等待花旗银行的股价恢复至合理区间即可。
不仅如此,谢尔比?戴维斯还提起富国银行,道:“蔡先生,关于富国银行,考虑的如何了?”
“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你知道,在北美这种情境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很难的。”
蔡致良做出为难的表情,道:“花旗银行是一个方向标,如果情况有所好转的话,富国银行应该也不是问题。”
“每一个行业都会在某个时间出现熊市,以至于投资者的预期比较低,但是熊市往往能给投资者带来超乎想象的收益,而大多数人在那时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谢尔比?戴维斯道:“巴菲特先生去年投资了三亿美元,今年富国银行股价下跌之后,又投资了数千万美元。”
巴菲特投资富国银行,蔡致良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相较于将近八十美元一股的富国银行,如今已经不足50美元,至于巴菲特有没有追加,蔡致良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不过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却是传播出来了。
巴菲特在信中提及伯克希尔投资富国银行的原因,其中有一段是这么说的,富国银行有490亿美元的贷款,假设在1991年,有10%左右的贷款发生问题,即不良贷款额为49亿,这些不良贷款中假设30%的本金收不回来,那么损失的本金总额约15亿,但富国银行一年的税前利润加上提取的拨备也大约为15亿美元,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做到损益两平。
说起富国银行啊,起家于旧金山,至八十年代遍布加利福尼亚州,而后用了十年的时间,扩张成为全美第七大银行。而如今随着地产业的进一步崩坏,银行业危机重重,富国银行的业务又开始回收,紧缩规模,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而巴菲特的说辞,基于去年10月初的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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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富国银行的总资产为562亿美元,净资产为29.6亿美元,营业收入为34.1亿,当年贷款减值提取3.1亿,净利润为7.1亿,每股净利润为13.39美元,每股净资产为57.4美元。累计坏账拨备为8.85亿,贷款拨备率为1.81%,核心资本充足率为5.03%,资本充足率为9.27%。资产收益率(roa)和净资产收益率(roe)分别为1.26%和24%。
从这份统计来说,富国银行各项指标都还不错。
而如今的情况是,今年刚刚进入3月,随着房地产市场的进一步崩盘,比巴菲特所说的,更坏的情况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至于来自富国银行老家的旧金山晚报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以如此低的净资产比率,在房地产市场危机之下,只要5%的贷款出现问题,富国银行可能就离破产清算不远了。
这已经不是有可能的事情,而是很可能的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对于银行业来说,高杠杆普遍存在,似乎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度作为美国象征的花旗银行暂时摆脱了危机,但是富国银行这样的一家区域性银行,也不再政府的考量范围之内,能否安然度过危机,只能自求多福。
花旗银行的股东大会在波澜不惊中度过,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惊喜的事情发生,蔡致良同约翰?里德聊了几句,重新审视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以及金河投资接下来的几个大动作,不仅需要花旗银行的资金,也需要花旗银行的配合。
经过多年的紧密合作,港城的金河投资以及北美的金鹿投资早已经是花旗银行最优质的股东与客户,每年为其带来上千万美元的收益,约翰?里德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表示会全力协助,不必担心资金的问题。
走出希尔顿大酒店,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蔡致良一行。
“蔡先生,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来人西装隔离,意气风发的表情,不等蔡致良开口,又说道:“容我先介绍一下,可能您听过我的名字,丹尼尔?理查德。”
听到这个名字,蔡致良点点头,打量着对面的丹尼尔,将名字和人物对应上,盖文风险基金的创始人。
丹尼尔?理查德之所以守在这里,是因为他知道今天花旗银行的股东大会,蔡致良一定会来,这是他重返盖文基金唯一的机会。
“为投资人赢得丰厚的投资收益,是每一位合格经理人的义务和责任。”
丹尼尔?理查德昂首挺胸,仿佛说的就是自己,完全忘却了去年巨额的亏损,道:“您常年不在纽约,可能不太了解,北美最大的两支对冲基金,都在从事宏观投资,每年超过4成的收益,这是价值投资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蔡先生,价值投资已经过时了……”
紧接着,丹尼尔?理查德充分发挥了一位优秀经理人的滔滔雄辩,从近十年的北美金融市场,到其对于盖文风险基金未来的规划,说的头头是道。
“理查德先生。”蔡致良打断了他的言论,否则的话就不是几十分钟的问题了,道:“第一,价值投资不会过时,第二,如果你愿意回归价值投资的话,可以跟齐恒联系,盖文基金也欢迎你的加入。”
说完,蔡致良便离开了,剩下的就交给齐恒,而结局自然早已经注定,丹尼尔?理查德不适合呆在盖文风险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