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是东省歌舞团的一名古琴演奏者。
她学习古琴并什么特殊的由, 仅仅是因为脑子不太好，小时候上古琴兴趣班的时候，其他小朋友是真当兴趣, 几个月几年就不来了, 只有她愣愣的一直学了去, 虽然水平不怎么样, 好歹算个特长，正好因为脑不好文化课不怎么样, 就干脆报考了艺术专业, 去了省艺术学院, 毕业后进了省歌舞团。
东省的省歌舞团什么名气，林琳以为自己就拿工资混日子到了，想到一次算是政治任务的和省博物馆的古乐合作, 让歌舞团火出了圈, 从此做出了特『色』来, 林琳就升职加薪走上了人生巅峰（x）。
别人说林琳的运气很好，林琳觉得自己赶上好时候了。
当然，运气大概不错。
比这一次, 本来柯梵决定曲子后, 通柯女士介绍，想要找东省歌舞团最优秀表演家组成的甲组表演的，甲组被邀请去外省演出, 只有林琳所在的乙组在，柯梵在试听了她们的演奏后, 觉得可以，就邀请了乙组。
这是林琳最愉快的一次“出差”。
首先在进入不周酒店的时候，她就因为这里的环境吃了一惊。
虽然来之前就听说了是全息酒店, 可林琳想到那么『逼』真，真是任一个地方拉出来，都可以作为舞台现场的感觉。
而酒店为她们专门准备的表演场所就更让人惊讶了。
竟然在“水”！
一开始是在类似鱼缸一般的水族缸中练习。
说是“全息影像”，换上人鱼似的演出服（？），林琳坐在鱼群和水草中，身体隐约有些失重感，似乎真的在水了，甚至在弹奏古琴的时候，都觉得手上的力道有点失控，失误了好几次，而且这次需要演奏的乐曲不是传统曲目，而是柯梵小姐新谱的曲子，比较复杂，本来演奏就比较困难。
好在林琳的脑子比较楞，小时候就一根筋。
一次不行，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而且这曲子尽管复杂，不知道是它格外好听，是因为刚好卡在了林琳所掌握的技巧的水平线上的缘故，每次林琳完整的弹来，都觉得格外的有成就感，甚至觉得脑子都因此变灵活几分。
——次出错的时候，林琳就会意识到这是幻觉。
神奇的是，这种感觉的不止是林琳一个。
“大概是因为表演环境好的缘故吧！”负责表演编钟的同事说道，“我觉得自己身体变轻了呢，像是真的变成了一条鱼一样。”
“你本来就变成了鱼啊，只是最近掌握了游泳技巧。”另一个同事哈哈笑道。
林琳觉得挺有道的。
在乐队里，林琳并不是失误最多的那个。
毕竟再怎么对水环境不适应，古琴的表演形式是不会变的。
失误最多的是表演编钟的小哥。
这位小哥一开始换上了人鱼尾巴，连站稳都做不到，更别说表演了。
好这位是学舞蹈出身——别问学舞蹈的为什么会去敲钟，当初和博物馆合作的时候，觉得这事谁都能做，就随拉了一个上了——很快掌握了怎么使用了尾巴，甚至可以加入舞蹈作进去，起来像是一条真正的鱼。
而当整个乐队磨合得差不多的时候，不周酒店的音乐厅修好了。
这音乐厅位于海底，当客人够多的时候，以为从水底一直升到半空中。
第一次在音乐厅的排练就是在半空中的。
方是碧蓝的海水，上方的云层宛观众席一般，圆形的环绕在音乐厅的上方，站在音乐厅的中心，似乎一口气成了世界的焦点。
尽管现在有人再观，林琳是觉得有点紧张。
只当她开始拨第一根琴弦的时候，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演奏中，顾不得其他了。
今天的演奏格外的顺利。
林琳觉得依稀有什么引导着自己似的，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拨最正确的弦，脑子和手指都灵活了好多，一口气弹奏来行云流水似的。
最后一个音符落，林琳意犹未尽的抬起，呼出一口气来。
然后她见了丰富多彩的水族大军。
最显眼的是五颜六『色』的鱼群，它们成群结队的在她身边游，远处一群水母正漂浮着，像是气球一般轻飘飘的上升，有一只巨大的海龟从上方的空气中游了来，像是童话世界一般。
啊，对了，是全息影像。
不原来在音乐厅可以有那么丰富的鱼群啊，感觉比水族缸要厉害。
林琳正此想到，就见一只高达五米，半身有八只触手的巨大美女从音乐厅的平台缓慢的游了上来。
林琳卡死了在了原地。
*
ai0011的感觉却很好。
虽然它一路上觉得自己内数据要崩溃了，机芯要脱位，身体快散架，能量炉都快要爆炸了，在从海水里喷出来，听见海面上飘扬的音乐的那一刻，它整个ai都放松了来。
似乎有什么接触了它的系统核心，将里面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冗余数据给清除掉了。
ai0011不知道同事所说的新开的“电疗吧”是不是这么个感受。
作为一个老派ai，ai0011从来不会尝试这种东西。
倒不是说ai0011有什么坚持，而是因为它的核心是几前的老旧核心，经一次“电疗”搞不好就击穿了，别说清空冗余数据，搞不好就直接给开拓局节省退休金了。
不，电疗本来就很危险就是了。
新闻上时不时就有ai沉『迷』电疗，进入黑电疗吧，把自己击穿，或者清空数据库的新闻，哪怕用最新版本的核心有报废的危险。
可是ai吧，本来就是为了替碳基生物从事最危险最无聊最麻烦的工作而诞生的，到了星际时，哪怕ai自己拥有了文，这些工作依然需要ai去做，因为它们的难度已经远远超了人类可以接受的极限了。
——就比说刚刚那趟航程，任正常人敢上船，船就成不物质了。
所有的ai都或多或少的数据冗余问题。
唯一的办法是更换核心，每次更换核心都会丢失一定数据，这样就会产生忒修斯之船的问题——每次的零件都换一个新的，若干年后的你是你吗？
难怪年轻ai会沉『迷』电疗。
即使知道会缩短一点使用寿命，可是清空冗余数据的感觉太好了……等一，我并有接受电疗啊！
ai0011突然反应了来。
它迟钝的扫描了周，发现自己挂在一个平台的立柱上，方是卷着漩涡的海水，根据残留的数据记录，它记得水族的星舰在一路狂飙后，最后似乎突然解体了，而爆炸掀起了海浪，就将里面的物体喷『射』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份震『荡』，导致数据丢失，才发生了轻松感？
ai0011慌张的对自己进行了自检，让它松了口气的是，虽然机体多处损伤，核心有出问题，数据库完好，有重点数据缺失。
是，它的系统盘竟然多出了64nb的空间来！
考虑到他那512nb的系统盘常年都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满数据运行，这64nb的空间让它惊喜觉得惊恐。
有点害怕自己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点高兴自己轻松的状态。
好在它的系统盘重来不储存数据，只有系统文件，所以少点一分只会减负。
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
ai0011正疯狂的运转着思考程序，突然一阵新响起的音乐打断了它的思考。
一般情况，ai是不会欣赏音乐的。
或者说，欣赏的角度和人类或者其他生物不同。
同样的一幅画，在人类眼中有着丰富的内容，在ai眼中就是像素而已。
音乐差不多，只是不同频率的音组成的混合体。
现在，ai0011却沉『迷』在了音乐中。
它聆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来，然后觉得自己连核心重量都减轻了好多。
ai0011忍不住再次自检了一遍，他多了10nb的空间。
不ai0011这次不担心自己丢失重要文件了，因为它注意到自己的自检程序都比刚刚快了三十六秒，然后这是优化了内数据才可以做的。
“真是伟大的艺术啊！”
ai0011忍不住说道。
*
“真是伟大的艺术啊！”
水族祭司伊芙说道。
它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和一台ai有同一个感受。
不ai0011觉得自己是清除了冗余数据的话，那么伊芙就是精神力上的满足，它现在觉得自己涨涨的，暖暖的，像是刚刚吃了足够的星球能量，暂时不想吃水产了。
哪怕那些水产在兴奋状态，突然精神力膨胀了好几圈，起来比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肥美了好多。
……要不，再吃一点？
硬要塞是塞得的。
伊芙这样想着，伸着触手就抓住刚刚游去的那只水母，并且为了不让它嚷嚷出打断音乐，捂住了它的嘴。
就在伊芙准备进食的时候，却有人问道：
“请问，是蔚蓝星域的客人吗？”
伴随着问话，伊芙就见两个『毛』的直立生物走了来。
这就是大领主所说的“水猴子”吧！
伊芙倒是挺喜欢这个种族的外形的。
虽然水族里喜欢鳞片和五颜六『色』外表的家伙是大多数，果然是白白的软软的肉///体才是王道啊，就是它们的脚太少了，至少要只脚以上，才算得上体面。
不它们现在小，以后应该会长出更多的腿来。
伊芙此想道。
它对这两只水猴子『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们好，我是祭司伊芙，应楚楚阁和大领主的邀请，开辟航道而来。”
“你好，我是楚辞，楚楚的合作伙伴，”楚辞微笑道。
他随即介绍旁边的女『性』道：“这是柯梵，我们的作曲家。”
“作曲家？你是说，那么美丽的音乐，是这位小姐写出来的！”伊芙惊叫道。
它伸出触手就想要卷向柯梵，中途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伊芙转着眼睛，见楚辞正笑眯眯的着自己，不伊芙在对方身上莫名感到了一种掠食者的气息，感觉自己想要『乱』来的话，这位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扭来，把它的八只脚吃掉，就像是它吃掉其他水产一样。
伊芙的触手顿时顿住了中间，好半天才彬彬有礼的伸到了柯梵面前：“你好。”
“你好。”柯梵忍住惊讶的情绪，同样小心翼翼的握了握那只触手。
虽然楚辞说这是某种“全息皮肤”，太夸张了，可以做到这一步吗……我想要！
柯梵小姐正是很能接受新事物的那种类型。
她一点都不介意八只触手的巨大的美女，甚至自己想要试试这个造型。
不柯梵不是为了“皮肤”而来的。
事上，楚辞跟柯梵说找到了一个新的音乐公司，可以提供一些艺人来面试，而眼前这位，是对方公司的经纪人。
对了，这个音乐公司是外国的，经纪人的神州话不太标准，刚刚这位八只触手的美人所说的话，柯梵就只听懂了对方的自我介绍，另外一大半连对方说哪国语言都不白。
柯梵有点担心后续沟通问题。
对方果愿意试试，柯梵不会拒绝。
因为人手不够。
柯梵这次的曲子要用到大量的古乐器，她自己合作的乐团就不太合适，而柯女士介绍的乐团不是已经被其他人邀请了，就是有其他事情暂时来不了，人手多少有点不足。
再说楚辞好歹是小老板，他介绍的艺人，至少给个面子让对方试试是可以的，果对方能力不足，柯梵绝不会让对方滥竽充数。
柯梵就单刀直入的问道：“客气话就不多说了，听说你们有些艺人想来，可以让我先他们吗？”
“咦，可以让我们的人演奏吗？”伊芙开心的问道。
它了正在排练的歌舞团，从乘客中找出了几条人鱼和蚌精：“你们，来试试吧！”
“是。”
那几条人鱼本来躲在最远的地方，这次却有犹豫，迅速的游了来。
伊芙着它们，觉得数量有点太少了。
因为它是选储备粮的选旅客的，所以里面有灵智的水族并不多，偶尔多出来这么几只，是它怕旅途太无聊，专门用来陪玩的，起来很不聪的样子。
可难得的学习机会啊！
伊芙很后悔自己的不上心。
这时候，它感觉触手中一阵酥麻，低，就见之前抓住的水母正试图往外逃。
能做到这一步，算有点灵智了吧！
伊芙最后就将这只水母丢到了柯梵的面前，然后拍了拍对方的（？）。
水母的上半身顿时变成了美少女。
“我可以？”水母一脸惊喜，它想到自己被吃掉，突然就成精（x）了。
柯梵睁大了眼睛。
“就这些吧！”伊芙是很遗憾的说道，“你先他们能不能学会，不能的话，我一船带更合适的来。”
“……哦，那，试试？”柯梵不确定的说道。
“可以不用当艺人，当作是工具人就好了，”楚辞提示道，“里面有虚拟偶像。”
“啊，这样吗？”柯梵惊讶道
不她再那些人鱼和水母，就觉得好像正常一点了。
全息酒店的全息艺人……好像正常？
不既然是虚拟偶像，为什么不干脆加载神州语言啊！
它们说的到底是什么语言？！
*
那边柯梵一雾水带着“虚拟偶像”走开，这次楚辞着伊芙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
伊芙注意到了楚辞的表情变化，不自在的抖了抖触手
“怎么了？楚辞先生。”伊芙问道。
“这是我想问的，伊芙阁。可以稍微解释一，你们为什么会从海底出来？”
“啊，我们不想的，就是星舰突然解体了。”伊芙辩解道。
不，这并不能解释你们从海底钻出来的问题！
楚辞想道，伊芙汇报的问题很严重：“星舰解体了？！”
海底面本来就破了一个洞，现在不会开了一个洞吧！
楚辞焦急道：“带我去！”
“可是……”伊芙依依不舍的了一眼在排练的乐队一眼。
楚辞：“嗯？”
伊芙乖巧道：“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
坐在伊芙的一根触手上，楚辞到达了海底。
他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原本的洞有受到影响，而且有相当一段距离。
楚辞远远的见那个方向有灯光在闪，显然曲白椰他们在那边进行水晶宫的勘探。
同时有个坏消息：水族的星舰新开了一个洞。
这个洞很夸张。
它位于小天地的边缘，直接开在了混沌之中，形成了一条空间裂缝。
所有的水似乎都向着这条裂缝涌了进去，起来气势蓬勃，无边无尽，至少楚辞有接到报告，说是自己的水有减少。
楚辞见这一幕，心中突然冒出个词来：
归墟。
*
楚辞定定的盯着这个气势磅礴的窟窿了好一会儿，得伊芙都心虚了，它退开了好远的距离，不敢彻底的逃走。
最后，是蔚蓝王印说道：“放心好了，这道窟窿不会让你的水全流走的！不说有这个窟窿更好，因为它在亚空间的暗海中开了个洞，更有利于你的气候循环，更有利于你的星球的生命进化。”
“……不是这个问题。”楚辞抬起眼睛，就见一只虎鲸正着自己。
楚辞愣了愣。
楚辞的星体是有虎鲸的。
“这是蔚蓝王印。”伊芙远远的介绍道。
楚辞脸上微笑道：“你好。”
他想到大领主会那么干脆的用蔚蓝王印导航的。
普通的王印系统不是应该最郑重的供在文的最中心吗？至少群星帝国是这样的。
这样楚辞都不敢让破碎王印出来了，生怕被对方出端倪。
蔚蓝王印倒是什么都觉察，它憨憨道：“你好。”
可楚辞可不敢把它当憨憨。
虽然他很想撸一把虎鲸，是继续了刚刚的话题：“你们王印系统，是可以无视防御，随意闯入别人星球内的吗？”
“我有随意闯入，是你邀请了我，”蔚蓝王印有点底气的说道。
楚辞道：“我邀请你来开洞。”
“我不想的，是，星舰碎了怎么办呢？”蔚蓝王印道，它这么说着，瞥向了伊芙，“我一开始就说，不应该随从星球垃圾场捡星舰的。”
“竟然是捡的吗？”楚辞震惊了。
他以为只有他会那么做呢！
而且那时楚辞穷的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他有钱了……是会这样做。
那么大一个垃圾场，不挖点什么太可惜了。
楚辞就向了伊芙：“原来蔚蓝星域那么穷了吗？”
“当，当然不是，要造是可以造的！”伊芙混『乱』的解释道，“我不是觉得只来一次，专门造一个太麻烦了吗？”
“只来一次？”楚辞问道。
伊芙起来更混『乱』了：“啊，不是，虽然我是觉得只来一次，是——”
“开拓者阁，我正想要跟您讨论这个问题。”这时候，ai0011冒了出来。
它本来想要在音乐厅多留一会儿，作为一个ai，它无法原谅自己放着工作不管『摸』鱼，所以在见伊芙带着楚辞进入漩涡后，是依依不舍的跟了来。
不在听音乐厅的音乐后，ai0011觉得更应该和楚辞谈谈了。
那么好的资源，为什么要和水族开航道呢？！
ai0011就说道：“您和蔚蓝星域开辟航道是一种浪费资源的行为，况它们有兴趣跟你通航，所以……呜呜呜！”
伊芙用触手堵住了ai011的嘴巴，而虎鲸……就是蔚蓝王印更是将肥肚子砸在了ai0011的脸。
“谁说我们有兴趣的！”
“对啊，和这个星体通航的协议是大领主把他的屁股卡在奇点以外，最伟大的协议！”
伊芙和蔚蓝王印叫道。
……等一，你们其知道大领主被卡住了啊！
楚辞着伊芙和蔚蓝王印，怀疑的问道：“你们是真的有兴趣？”
“当然！”伊芙和蔚蓝王印异口同。
楚辞就『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微笑：“那么就让我你们的诚意吧？”
伊芙好，蔚蓝王印好，突然觉得一阵恶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