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威尔看见楚辞（x）瑟优时候, 也是里一沉。
这小子为什么还在？！
艾斯德没控制他吗？污染他吗？
那么赤『潮』研究所陷阱是因为什么发动？！
拉威尔脑子里在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终于意识到赤『潮』研究所发生事情跟他计划中不一样。
事实上，拉威尔在此之前, 有无数机会注意到这一点。
无论是艾斯德联线指控他时候, 还是人鱼唱响歌声时候, 甚至就是近, 他也可以找到科特勒特使——特使虽然躲着他，但在他地盘上, 拉威尔有无数办法可以接近对方——让对方交代对方所知道事情。
拉威尔什么都没做。
哪怕在人鱼歌声中吃个暗亏后,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失策。
——那该死人鱼虽然可以“杀死”污染, 但无法做到治愈污染，所以拉威尔单方面认定就算人鱼前去救援，瑟优也死定！即使不死, 也是重度污染状态！
可现在, 瑟优好好现在众人面前。
还和群星皇帝在一起！
但如果因此恐慌, 因此反省，就不是傲慢群星贵族。
拉威尔看见不符合自己“计划安排”瑟优-荆棘，唯一涌上脑门感情是愤怒。
他愤怒于瑟优怎么敢——
瑟优敢不按照他计划来！
明明不过是个实验动物！
当然, 拉威尔还有时间生, 完全是因为他觉得事情没有失控。
对，到这个地步，拉威尔还觉得一切在掌握中。
反正在丢失破碎王印, 调职无望时候，拉威尔就破罐子破摔, 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光是计算艾斯德教授，毁灭赤『潮』研究所这件事，就可以拉到星之渊三分之二贵族仇恨值。
可荆棘家怕这个吗？！不怕。
荆棘家家训之一是“前必然伴随着苦难”, 折腾自己获得力量权利地位是荆棘家传统，荆棘大都能“委屈”自己迎娶异族生下实验品，毁掉一个本研究所算什么问题呢？不如说，黑粉也是粉，拉威尔本来就是要所有贵族都看过来，哪怕他们因为仇恨！
拉威尔有自信，要他拿“另一个宇宙”，一切非议都将消失。
正如历代荆棘大开疆扩土。
“我就差后一步，”拉威尔恼怒想道，“但陛下竟然带着瑟优现，看来他不准备给我辩护机会。”
显然，即使不讲道理愤怒着，怒火也没烧干拉威尔脑浆，他也注意到，皇帝提前到达是不正常，皇帝带着瑟优更是不正常。
拉威尔有和楚辞同推测：
皇帝陛下早就到！
反正群星王印可以开辟到达任何已发现宇宙空间通道，皇帝陛下如果想要来外宇宙，也不过是一瞬间事情。
搞不好这位陛下已经调查事情始末，知道所有事情。
拉威尔这时候才有点背后发冷。
他依然不是后悔，而是深知皇帝作风：
——拉威尔杀死艾斯德教授，毁灭赤『潮』研究所，中止鹰派阴谋，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是为鸽派皇帝做事。
但以作为消灭所有反对派“鸽派”皇帝作风，他一定不介意一边在内感谢着拉威尔，一边将拉威尔处刑，以平息那些贵族愤怒。
更别说，拉威尔还将赤『潮』研究所暴『露』给虫族，有通敌嫌疑。
皇帝陛下和瑟优在一起，正表明他立场！
拉威尔如此认定。
不得不说，这个推测非常有道理，群星皇帝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不，都到这个地步，怎么可以功亏一篑！”拉威尔想道。
他脑补大一堆，其实不过是瞬间事情。
在其他人看来，拉威尔也不过在迎接皇帝陛下时候，看见自己堂弟瑟优跟在陛下后面，略有吃惊顿顿脚而已。
拉威尔接着礼仪标准执迎接皇帝大部分过程，有在发表迎接词时候，做“小小”改变。
他没有像是贵族期待那样反省自己错误，也没有按照群星礼仪进冗长而无意义欢迎词，而是单刀直入切入自己主题：
“……感谢陛下亲临此处，也感谢诸位到来，接下来，我将代表星际联盟外宇宙-共卫生安全研究所布一个新发现——”
拉威尔口俨然像是科研成果发布会似。
这也让下面充满窃窃私语。
许多人一头雾水看着看着拉威尔，似乎觉得他拿错演讲稿。
就是研究所工作人员也一脸莫名，直到他们看见拉威尔对着他们然做个手势，那是“计划开始”手势。
提前？不是还没有到计划时间吗？
助理奇怪想道。
但整个研究所就是拉威尔一言堂，以前破碎王印还在时候，所有人都是潜在祭品，而就算破碎王印不在，这个“传统”也保留下来。
哪怕拉威尔让他们现在袭击皇帝陛下，也没有敢反抗——虽然能不能成功是另一回事。
是“提前执计划”不是什么大不事情。
助理早就做好全部准备，他当即吩咐下去，确认所有都已经到位以后，对上方拉威尔点点头。
拉威尔『露』满意笑容，接着对众人宣布道：
“我们发现一个新宇宙！”
伴随着他话语，一道巨大空间裂缝在他后方撕开。
*
四月九日夜，蓝星，《异星》拍摄基地。
红灯闪烁，警报悲鸣，那座虚幻城市高楼顶现一条血『色』缝隙，似乎整个世界从三维降级成二维，还有人正用刀子划破这张纸条似。
拍摄基地内一片混『乱』。
这里总负责人正大吼道：“谁开启献祭仪式？不是没有到时间吗？”
“我们什么都没做！”某个工作人员大叫着吼回去。
他们正试图停止全息机器运转。
可无论是拔掉电源，拆除能源接口，甚至直接破碎机器，都无法停止机器运，整个全息外星城市膨胀起来，甚至有吞噬整个荒原，覆盖附近城镇趋势。
“啊啊，这是阴谋！外星人阴谋！”
终于有人叫道，他们丢弃那套诡异“全息设备”，试图逃离拍摄基地。
但还没有真正离开，就爆一地血肉。
*
施京住在拍摄基地不远处城镇旅馆中，但他是电话惊醒。
“……不是说明天吗？异状？没有吧？”
施京『迷』『迷』糊糊蹲在望远镜前，眺望着荒原上拍摄基地。
拍摄基地灯光很亮。
在白『色』荒漠上，亮有些寂寞和平静，什么都看不来。
可惜施京又不能靠近去看，对方保密措施做得非常严格，想要非参观时间靠近那边没那么容易，他能远远眺望着。
好在这么做人其实不少，不仅有全息爱好者，影『迷』，还有各种想要收集素材记者，想红主播，他们拿着设备比施京夸张多，混在里面不起眼。
而他们现在也没动静，说明没有事。
施京是那么想，但电话那端提醒道：“你看电视。”
“电视怎么？”施京打开旅馆电视，“希望他们有你说频道——”
施京顿在那里。
看来他不用担频道问题，连二四小时在演小黄片频道都在转播新闻，里面可以看见《异星》主演在某个谈话类综艺宣传影片，前一秒还笑眯眯，下一秒就像是蜡烛一样融化，成一团血肉。
整个场景跟b级片似，就这么自由家还可以全平台转播，一群不知道是新闻主持人还是x教人士在一本正经分析，什么外星人入侵，遭到诅咒之类。
——他们这次竟然说对！
“不仅仅是这个，蓝星各地空间数据也非常紊『乱』。”电话那端说道，“不管南海还是南极，空间裂缝都有共振，且扩大倾。”
施京看一眼自己记录数据：“可是，我们在本地收集数据非常正常——”不对！正常才不对！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白令海进关闭空间缝隙实验，目标就是对此处空间缝隙进影响，怎么可能现这种平稳没有异常数据！
什么蒙蔽自己眼睛？
电话那边也说道：“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仪式’开始。”
“明明还没有到时间！”
“有极大可能是有什么情况，导致他们不得不提前开始，而且看起来情况不妙，”电话那边严肃道，“我们也必须提前采取对策。”
“是。”
施京下意识站直身体，脑子里将所有对策过一遍。
老实说，他对前几项计划都不满意，更别说现在还提前。
等等，这搞不好是个机会？有个很大胆机会，他一直想做，但组织上不会允许，有点激进，现在话——
施京说道：“鉴于现在危险形势，我建议实施九九号方案。”
“九九？……等一下，这个方案有点夸张吧？”
“不会，现在明显事情已经失控，还波及到南极等地，我们不得不使用大范围空间影响计划——”
“使用导航卫星系统吧，葛大校！”
*
现在压力到葛维安这一边。
他正满头大汗看着九九号方案。
这个方案不知道是什么人才想来，竟然建议将在地宫复原音乐传送到导航卫星上，全球进播放，强制对所有空间裂缝进影响。
当然，这个方案理论上是不会实。
尤其在实验都没完成情况下。
可今天情况非常诡异，尤其是《异星》主演死亡，让葛维安想到赤『潮』研究所惨案，那种情况如果发生在蓝星，可是污染全球瘟疫。
可是，那是卫星系统唉！
而且会不会影响到不周酒店？
“对，联系上楚辞吗？”葛维安通讯员问道。
“楚辞好像外。”对方迟疑回答道，“不过，对方留话下来。”
“话？”
“‘有玄武在，想做去做’。”
“这是不会影响意思吗？”葛维安犹豫着，又看杜老。
杜老是学者，他在这种场合不能代替葛维安做决定，但他表明自己立场：“我觉得这是个不错建议。”
“……杜老，我觉得你就是觉得这个方案好玩吧！”葛维安说道。
他看着方案犹豫半分钟，后闭上眼睛，下定决：
“做吧！”
*
宇宙侧。
群星皇帝坐在他座位上，有趣眺望着台上“表演”拉威尔，像是在看一个宫廷小丑。
在拉威尔身后，那条裂缝已经拉开一个三米口子，可以看见陌生星空和美丽极光，这让其他人议论声变小。
看起来，确实像是“另一个宇宙”。
在场贵族们在这一刻，是认真考虑拉威尔没有说胡话可能『性』，如果他真有这个发现话，他犯得事还真不是事。
侍立在皇帝后方瑟优——不是楚辞想要这个位置，是拉威尔就没给他座位——翻个白眼，他指控道：“你是故意，你提前过来，就是想要他这么做吧！”
拖这个福，蓝星那边计划可就混『乱』。
“我总要给我忠诚臣子一个机会。”皇帝说道。
“……”那个机会是用另一个宇宙发起战争，平息这边矛盾吗？
楚辞冷声道：“您不愧是群星皇帝呢！”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皇帝有趣观察着楚辞。
楚辞一脸冷漠：“不是不在意，而且不畏惧，我信‘他们’可以做到好。”
“他们？”皇帝不解问道。
楚辞正想说什么，但他瞪大眼睛，着那道正在扩大空间缝隙看去。
群星皇帝也好奇看过去，不过他什么都没看见，听见一道钟声。
那是巨大钟声，整个空间似乎因此震『荡』起来。
而且不防御装置所影响。
在那一声钟声后，隐隐响起缥缈音乐声，在场所有人都不确定那是从裂缝那一边传来，还是幻觉。
有那道巨大裂缝变得不稳起来，几次合拢，又几次张开，但看起来无法稳定保留下去。
楚辞见状，『露』愉悦笑容：
“看吧，根本不用我做什么。”
群星皇帝皱起眉头。
*
蓝星侧
“停止？”
拍摄基地内，工作人员惊讶看天空。
红光依然在闪，警报依然在响，到处一片混『乱』，但无论是全息影像也好，还是那道空间裂缝也好，一瞬间都消失。
在某个钟声以后，就像是有人啪关掉电源。
老人也愣愣看天空，然后无能狂怒：“怎么回事？给我调查清楚！这是我一生血啊！”他似乎觉得失控状况继续下去似。
其他人慢慢动起来，但一脸劫后余生。
与此同时，在蓝星其他某几个地方，传来欢呼声：
“成功！”
“南极裂缝消失。”
“南海裂缝正在缩小！”
“空间数据正在趋于稳定！”
“果然这个关闭空间裂缝方法是可以！”
“这属于实战后结果吧！”葛维安也松口，他随即紧张问道：“不周酒店呢？”
*
宇宙侧
“那是什么？”
楚辞脸『色』难看问道。
就在半分钟前，他还以为蓝星侧解决空间裂缝问题，没想到才半分钟，那个裂缝几次闭合之后，突兀睁开，『露』一巨大眼睛。
下面观众顿时尖叫起来。
“冷静，君上，”这时候，青龙声音在楚辞脑海中响起来，“蓝星侧成功，我现在无法感受到蓝星空间坐标——”
“对，蓝星空间通道彻底关闭，甚至连不周酒店星空之门都差点影响，但还好有我在！不会那么容易关闭呢！”破碎王印飞快抢话道。
它还停顿一下，看楚辞没表扬它意思，才遗憾继续道：“所以这边情况和蓝星无关，纯粹是污染而已。”
“可就算拉威尔，也没那么笨吧……”还存在反噬？
楚辞古怪想道。
台上拉威尔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开始还莫名其妙看着台下混『乱』人群，然后才转身发现身后蓝星不知道怎么变成三米大眼珠子，他脸『色』顺便变得苍白。
拉威尔想要逃走，但他双脚开始融化
他惊恐看瑟优方，徒劳伸手去：“饶命，饶我——”
就算你对我那么说……
瑟优冷淡看着自己堂哥，突然反应过来。
他看群星皇帝：“你——做？”
“你在说什么呢？”群星皇帝一脸微笑说道，“不过是一个研究者过于疯狂，以为自己发现另一个宇宙，已经污染吞噬殆尽而已。”
啊，这样可以解释赤『潮』研究所毁灭，给贵族们一个交代。
……甚至给虫族一个交代吧？
楚辞明白过来。
这个人一开始就准备两套方案：
如果拉威尔计划成功，他不介意用“另一个宇宙”转移压力。
如果拉威尔计划失败，那么干脆将整个研究所毁灭，杀人灭口，掩盖过去所有关于破碎王印研究，逃避其他文明追责，也顺便平息一系列事端。
楚辞二次说道：“您不愧是群星皇帝。”
“过奖。”
群星皇帝陛下笑眯眯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