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对这人的书面上的一些了解,宫尧煜判断他的处境也不怎么好,能做到这样,确实是比较难得。
可正因为是这样,宫尧煜觉得,这之后的话,应该是比较好谈的。
对所有的小种类瞳术师开展统计工作,并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监控,对他们来说,会失去不少自由,可同时,也得到一定的安全感,甚至,还可以通过运作,解决他们一大部分人的生存问题。
有得有失,得大于失。
相信,细谈之下,苏灿应该是会同意的。
“别说客道话了,直接说明你们的来意吧。”苏灿拉住了一个刚好从旁边经过的工作人员,在他耳边轻说了几句,大致意思是,换个老师去给孩子们上课。
随后,他又退回到藏书楼的院子里,再次将自己的烟斗点上,随着呛人的烟雾再次飘散出来,他整个人便又淡定了下来。
“我们过来,是诚心想与你谈一谈的。魏哲之所以会透露出你的行踪,不仅仅是因为陈娇柔的关系,他是在听了我们的提议后,才这般做的,他有考虑到你们……”
苏灿直接打断了宫尧煜的话,“背叛就是背叛,你也别为他说话了,这以后啊,就让他跟那个女人过去吧,算我眼瞎,关于他的事儿,就此打住。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说说你们此行的目的吧。”
“我们想对所有的小种类瞳术师进行统计。”
宫尧煜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苏灿的表情。
他吧唧吧唧的抽了几口烟,没有立马表态,只是问道,“统计了之后呢?”
“会按照他们的技能,给他们安排工作,还会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
苏灿呵呵的笑了两声,“条件很诱人呐。”
“也不算是什么诱人的条件,早就该这么做了。”
“这是你自己的主意?”
“不只是我。”
“国安司和你家族的那些长辈们,都知道?”苏灿又问道。
“国安司的田馥等人,已经知道了,他们都是持赞成的态度的。至于我家族里的那些长辈们,我并没有跟他们提起此事,不过,你放心,我做出的决定,他们,不会反驳的。”
苏灿再次打量着宫尧煜,轻笑了一下,“你倒是自信的很,瞧着你年纪也不大,应该是对自家的长辈们,并没有多么深入的了解吧。”
“苏先生,我从小并不是在宫家长大的,可是,却也没花多长时间,就在宫家得到了不小的话语权,您若是愿意深入了解我,竟然会知道,我刚刚的话,并没有夸大的成分在其中。”宫尧煜有些傲然的说道。
苏灿却还是不信,“你……”
宫尧煜从他的表情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索性将太爷爷和宫家老祖宗,给他的那些令牌拿了出来。
两块令牌的分量可都不小,一块儿是长老令牌,而另一块儿,是宫徵羽给他的,表明主家嫡系一脉身份的令牌。
苏灿活的挺久,倒也是有些见识的。
光是从这两块令牌的做工,就已经判断出,令牌不是假的。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呀,宫家之所以看重你,八成是因为你的天赋吧,可是,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了,居然,没有听说过你。”苏灿此时的语气里,已经不再是刚开始的不在意了,透着慎重和平等的敬意。
“我的情况有些复杂,不大好宣扬。”宫尧煜含糊的解释了一句,他如今算是宫家和洛家两家的孩子,过于宣扬,反而扯不清,这样低调一些,对谁都好。
苏灿很有分寸的,没有多问,“你的提议,若真像你说的那般,我们这边自然也是愿意的,毕竟,我这些年集合在一起的人,都是可怜人,有些人因为思想程度不高,至今还不能接受身上这诡异的力量,活得战战兢兢的,连温饱都成了问题。说实话,随着我集合起来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与我来说,也确实是愈发吃力了。我也盼望着,有人能将这一摊子事情接过去,可是……”
“可是什么?”
“小种类瞳术师,一直都是一个尴尬的存在,若生在一个好家庭里,那倒是还好些。可偏偏,不少人的家境都不怎么好,接纳了他们,就如同是接纳了一个负担。
从古至今,瞳术世界里发生的各项大事,小种类瞳术师们,都想出一份力,可是谁也看不上我们小小的一份力,甚至,还假意接受,随后,将我们当成是炮灰,即便是炮灰,我们一些人也是愿意做的。
可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九大家族的人,有不少将我们当成了给他们解闷的乐子,看着我们实力不济,使足了劲儿在前面奋斗,他们却在后面捧腹大笑。这一系列冒犯的举动,终究是让我们寒了心,也失去了我们最后的信任。”
“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苏灿却摇了摇头,“其实,统计的事情,每隔几十年上百年的,总有那么几个人,突然想起,便操办了起来,记的时候,还挺认真的,许诺的也挺多,使唤人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可到最后,我们依旧被遗忘。”
宫尧煜和莞莞认真的听着苏灿,讲述着这些年的不公平对待。听到后来,也心有所感。
宫尧煜之后又与他攀谈了起来,也透露了一些自己的成长经历,听的苏灿直唏嘘,几下交谈之下,气氛终究是好了许多。
苏灿对宫尧煜两人的印象,也在逐渐转好。
“其实,我还有一个担心。”
“您请说。”
“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外面有不少抓我们瞳术师的人,抓住后,便关到一处地方,在活体上,做些惨不忍睹的实验。”苏灿一脸担忧的说道,“或许,他们不敢得罪你们九大家族的人,你们对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听闻,可是,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在我们这些小种类瞳术师之间,发声的还挺多的。”
宫尧煜没有立马讲出实情,却反问了一句,“你是如何知道,那些人,是被抓去做实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