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小祠堂后,大门就被紧紧的关上了。
古家家主先是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这里没有人来过后,这才上前,将一路拎过来的供奉摆上了。
邬鸠这时问道,“家主,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没看见这些牌位吗?”古家家主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因为看见了,我才忍不住多嘴问了声,”邬鸠小心翼翼的回道,“家主,我听婷儿说,这些牌位,都是给家族中的罪人立下的,既然是这样,那您为何还要这么郑重的送上供品呢?”
古家家主侧头审视了邬鸠一会儿,“你这问题倒还真多。”
邬鸠厚着脸皮继续陪笑着,“家主,入赘这件事情好说不好听,我虽然不怎么介意,可是这几日总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的,即便是那些下人,也有不少没有把我当回事儿。这样的情况,让我的处境有些尴尬,我急于更加了解古家,也是出于心理原因。总感觉知道的多了,参与的多了,就更有归属感。家主若是觉得我的言语不妥当,大可不必理会我……”
“你这心思倒也挺多的,”古家家主回了句,“倒也可以理解,男人嘛,有的时候还是比较看重面子的。你放心,你若真心对古家,古家自然不会亏待你。古家存在这么多年来,入赘的也有不少,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收到了古家人的敬意。”
“多谢家主,您这么说,我这心里便有底了。”邬鸠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邬鸠小心翼翼的表情,倒是讨好了古家家主,古歃便也乐意与他说说祠堂里的事,“这些与其说是罪人,倒不如说是因家族分歧而死的人。”
“分歧?”
“嗯,古家,其实也已经流传了上千年,刚开始的时候,古家也只不过是个商户,生意做的不小,人丁兴旺,后来有那居心叵测之人,看不得古家的富贵,与官府勾结,让古家遭了难,还好他们没有下狠手,古家丢的是钱财,人,却保住了。早已过惯了富庶的日子,这乍一变穷,大家内心都受不了,日子久了,人与人之间隔阂渐深。古家里,到处都充满了责怪,谩骂的声音,以往那和气一团的景象,不复存在……”
“古家那段日子,定是过得极为艰辛,”邬鸠唏嘘道。
“可不是。”古歃直摇头,“那段日子人丁兴旺的古家,也因为内斗死了不少。”
邬鸠关心道,“那古家又是如何走出困境的?”
“在古家落败没过多久,古家一位心善的女眷救了一人,这个人是被饿晕的,那个女眷,每日总是偷偷的将自己的那一半食物,分给所救之人。那人临走时,便留下了一本厚厚的书籍,说是谢礼。”
“书中记载的,莫非是……”邬鸠适时的停住了话头。
“怎么,猜到了?”
邬鸠笑道,“就是随便一猜。”
“无妨,说说看。”
邬鸠试探的问道,“莫不是,讲巫蛊之道的书?”
古家家主笑道,“正是!”
“古家原来是这样成为巫蛊世家的,”邬鸠感叹道,“这当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好报?你觉得这是好报?”
邬鸠疑惑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那个时代的人就说这巫蛊之术,是肮脏的东西,好人是学不得的。如今这个世道,依然有人觉得巫蛊之术,就是害人的玩意儿。”
“这应该得分情况来说,”邬鸠回道,“若是因为自保而去害人,那,应该就不算是害人吧。”
“你以为,古家,只是用这些书中的内容去自保?”
“呃,用于整个家族的发展壮大,应该也不算是害人……”邬鸠讪笑着。
“呵,什么话都被你说了。阙九啊,你这性格与心思,倒是与古家挺配的。”
邬鸠听后,脸上露出大喜的笑容,“家主,我就当您是在夸我了。”
“混小子,倒是会顺竿爬。心思活泛点,倒是不碍事,怕就怕在,心思不跟我们是一处的。”古家家主似笑非笑的说道。
“家主放心,我既入赘到古家,便是古家的人。”
“最好是这样,我,我不愿意在这个小祠堂里,见到你的牌位。”
“家主……”邬鸠赶忙作揖保证。
古家家主只是对他摆了摆手,索性将之后的事情也告诉给了邬鸠,“修习这一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起初时困难重重,光是抓那些毒虫,就造成了不少死伤。分歧,便也越来越大。可赶巧了,恰好就在内部斗争到达顶峰之前,竟成功了。古家,也因此彻底翻身,在普通人世界里的势力,也越来越大。”
邬鸠又适时地感叹道,“若是没有前人的牺牲,咱们古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地位,嘁,这就叫地位?”
“那,这样,还不好吗?”
“眼皮子浅的东西,古家,若是能做到瞳术世家那样,那才叫地位。”古家家主叹了一句,“只可惜,可能性不大……”
“为何?”
“他们势力太大,不允许啊。”
“这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也不能这么说,终究是我们古家自家实力弱,这话以后可不能往外说。咱们古家,目前就有瞳术世家的人在。如今差距甚远,适当交好,也是个好选择……”
“家主教训的是。”邬鸠忙说道。
“嗯,倒是个听得进去话的,可这些人,”古家家主摸了摸眼前的牌位,“这些,都是不听话的!”
邬鸠听到这会儿,瞳孔一缩,露出惧怕之色。
古家家主对于邬鸠的识时务,满意的笑了,“知道怕就好,知道怕了,就会听话。古家虽然发展的好,可巫蛊之术,对内对外造成的损害,也是不小的。正因为如此,就有那,自诩心善的人,提出建议,说是古家既然已经立了起来,就不必再继续修炼巫蛊之术。”
“这个建议……”
“如何?”古家家主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