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宫尧锐的语气里暗含警告,“我再说最后一遍,你是皇甫家的人,不是宫家的人。宫家的事情,我自会看着办,不需要你来插手!”
这还是宫尧锐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皇甫家的人说话,对于习惯去评论宫家事情的皇甫延来说,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宫尧锐,我这般的操心到底是为了谁?!你这还没当上家主呢,就在这里跟我摆谱?”
“不好意思啊,舅舅,我最近脾气确实是大了些。主要是因为,”宫尧锐停顿了一下,盯住舅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给我娘的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皇甫延实在是没有想到宫尧锐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药上,“宫尧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舅舅,我能害你吗?”
“那我问你,我吃了这药后,虽然晋级很顺利,可为何晋级之后,总要虚弱一段时间,性情也变得急躁了许多。而且每次瞳术用的多了,还会出现气息不稳的情况?我也观察过那些没有吃药的人,他们就不会这样。”
“这是正常情况。”
“你们早就知道,服用药后会出现这些副作用?”
“知道啊,这不是什么副作用,只是短暂的不适而已。你放心,它又不会影响你之后的晋阶。”
“不会影响晋阶?你确定吗?”
“确定,药卖出去之前,我们都是做过实验的。你放心,它能让你顺利的达到八阶。”
“八阶?那之后呢?”
“之后?你还有什么之后啊。我记得你的资质也只有八阶啊。”
宫尧锐很是听不惯皇甫延的这句话,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若是停药的话,会出现什么情况?”
“停药?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停药,你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有捷径不走,偏要在这里疑神疑鬼的。你若是想停药,那就停吧。晋阶的时候忍不住了,再吃,也一样。”
“那是不是,停药之后,晋阶会更难?”
“好像是吧,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世上,有几个人会傻到去停药啊。”
“舅舅,你应该将这些情况都提前告知给我的。”
“宫尧锐,你知道这药有多珍贵吗?一年也就只能炼出几十颗,一多半都拿到外面去拍卖了。家族里,统共也就剩下那么几颗,自己家都不够分,我还特意求了你的份儿。怎么,就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你那些小小的不适,你就在这里怀疑我?埋怨我?”
“舅舅,你……”
“阿锐!”皇甫晴悦打断了儿子的话,“跟你舅舅道歉。”
宫尧锐转头看向母亲。
皇甫晴悦又说了一句,“快,跟你舅舅道歉。”
宫尧锐想转身就走,宫尧煜动作幅度很小地拉了他一下。
宫尧锐这才说了句对不起。
皇甫晴悦看向自己的弟弟,“阿锐前段时间刚服的药,这不适感还没过去呢,脾气有些急躁,你这个做舅舅的,担待着些。”
见外甥和姐姐都退了一步,皇甫延也就不怎么生气了,“我怎么会跟我外甥生气呢,姐姐,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也是爸妈的意思,你……”
“好了,我会考虑的,你回去吧,最近宾客很多,相信你也挺忙的,就别在我这里耗着了。”
“行,我听出来了,你这是赶我走呢。也是,自己的丈夫做了那种事,搁谁谁心里都不舒服,等你气消了,咱们再说吧。”
等皇甫延走后,宫尧锐气凶凶地拉着宫尧煜坐到了母亲的身边。
“你就别生气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你舅舅没打算害你。”
宫尧锐瓮声瓮气地回道,“嗯,我知道。”
“那你还在这里生什么气?”
“我气他们总是对我们俩的生活指手画脚的。”
“还有呢?”
“母亲,我们真的要离他们远些,他们已经不是纯粹的医者了。他们不尊重患者,盲目自信,我以后是不敢吃他们的药了。母亲,你可得好好学,做一个好药师,以后,我还指望吃你炼的药呢!”
“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别吃药!还有,在皇甫家的这段日子,有脾气,给我忍着些,宫晋染必然希望我们乱了阵脚,别让他抓住把柄。阿锐,你长大了,你已经成了他的威胁。”
“宫尧煜会帮我的!”宫尧锐特别笃定的说道。
皇甫晴悦笑着看向宫尧煜,“阿锐这些年一直在打听你的行踪,听到了一些你的所作所为后,对你的情感,发生了连我都很惊讶的变化。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小崇拜,也有了那么一点小依赖,真是有趣得很。”
“崇拜?!依赖?!怎么可能!我和他现在是目标一致,所以我才愿意跟他说话……”
皇甫晴悦和宫尧煜相识一笑,皇甫晴悦又说道,“总之,这种变化是我喜闻乐见的,我希望你们兄弟俩一直这样下去。算着时间,阿煜,我们也有10来年不见了,你瞧着,倒是比阿锐稳重不少。听说,这些年,你一直在为国安司工作,那里的活都是极危险的,你可曾受过伤?”
“小伤而已。”
“以前呀,我总希望阿锐能压你一头,如今看来,阿锐还是比不上你的。”
“母亲,我哪里比他差了。”
“那你哪里不比他差?”
宫尧锐还真就想了想,想了一圈儿后,最终泄气地低下头。
宫尧煜笑道,“阿锐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少了些历练。”
“历练?唉,那我这个当母亲的就帮不了他了。要不,让他跟着你?”
“呃,您之前对阿锐的规划,可不是这样的。”
“阿锐将这一次出去的事情,都详详细细的告诉我了。他跟我讲这段经历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神采奕奕的,满脸的兴奋。那时,我就想,或许,就像你说的,他的历练还不够。”
“您这是不想让他当家主了?”
“当,为什么不当!那本就是阿锐的位子!宫尧煜,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
“无所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