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快进来吧。”大门打开,莞莞热情地打招呼。
“冒昧前来,真是有些失礼了。”皇甫晴悦点头致谢。
“您说这话就太客套了,不用太拘谨的,随心居里最是随性。阿姨,您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是。”
“以您的身份,独自一人过来,有些危险。”
“可,以我的现状,也不适合有人跟着。”
现状?看来,这位,哪怕是身份高,在大家族中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莞莞没有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我带您去我太爷爷那里吧。”
“好,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请教他。”
还没走近皇甫景天的药房呢,就听到曾芎背草药的声音,以及麒麟小子纠正的声音,小小的院子,比以往更加的热闹了。
莞莞走进去时,曾芎正在那里抓耳挠腮呢,在他看来这些草长的都一样,智商极高的他,怎么就分不清楚呢?!莞莞没有打扰他们,领着皇甫晴悦敲响了太爷爷的房门。
“进来。”
莞莞推开了大门,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
皇甫晴悦感叹了一声,“好药!”便自己坐到药炉旁边,这一看竟入了迷。皇甫景天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专心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皇甫景天的手法很快,刚开始时,皇甫晴悦还能跟得上他的节奏,可渐渐的,竟不大明白皇甫景天的做法了。
皇甫晴悦是越看心中越着急,不由的问出了声,“您,刚刚为何那样做呀?”
问完后,才醒悟过来,忙解释道,“是我的不是,这涉及到各家的秘法,我不该问的,其实,也,也不该看的,一时忘了形,对不起了。”
“看了就看了吧,不妨事,”皇甫景天竟还回答起了她的问题,“你可听明白了?”
“啊?哦,我听到了。”
皇甫景天点了点头,又低头照看着炉火。
皇甫晴悦忍不住问道,“您,为何要告诉我?”
“你不是想知道吗?”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皇甫家族是怎么一个情况,您心里清楚。我是女子,又是其他家的主母,按照家族的规矩,是不应该接触这些东西的。”
“我都多少年没有回皇甫家了,那些规矩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皇甫晴悦不确定皇甫景天是不是真的忘了,还提醒了一句,“按照规矩,女子只能背些药经,学点寻常的病症。今日,您的这一炉药,显然已经超出女子能知晓的范围……”
“所以呢?你也看了,我也没有阻止,按照规定,是会有什么惩罚吗?”
皇甫晴悦有些尴尬地说道,“女子,会被处以鞭刑。”
皇甫景天皱起眉头,“这惩罚,倒是比几十年前的还要重些。”
“确实是有被改过。我有个堂妹,天赋极高,可家人就是不许她进行更加系统的学习,她性子执拗,竟然擅闯药阁,偷读医经,还由于看得太投入了,引发了一场小火灾,所幸被烧的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医书。自那日起,家族对女孩子的管教,就更加严格了。”
“我倒耶听说过,主家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孩,之后就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皇甫景天颇为惋惜的说道,“其实,男子和女子又有何区别呢?”
“要是家里的人都跟您这般想就好了。对于他们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子大多都是用联姻的,自然不能将家学,带到外面去。”
“呵,真是狭隘。你要是喜欢就继续坐在这里看吧,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这些手法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和皇甫家无关。”
“您,自己琢磨出来的?”
“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经验,也未必都是正确的。”
“啊?”
“就比如,最普通的容颜丸,若是多加上一道工序,效果会更好,”皇甫景着,便又起了一个火炉,动作娴熟地操作了一遍,成品出来时,皇甫晴悦震惊了,她虽然对医药的知识很有限,可是,辨别药丸好坏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容颜丸,是最基础的养颜药,皇甫家的女子也是可以学习炼制的。手中的这枚,黑乎乎的,外表看起来和皇甫家族炼制的没有什么区别,可放入水中后,差异就显现出来了。这一枚,入水即化,还没有任何的药渣、杂质,药香味更浓,没有原来方子练出来的苦涩味。
“真是好药!哪怕是主家的长辈们,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纯净度。”皇甫晴悦正色起来,“六叔伯,我刚开始也只知道,您是一个脱离了家族,在普通人世界的游医。直到,阿锐在我耳边提起你,我才对你有了些好奇。这次,阿锐从那个基地出来后,就立马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这才决定过来见见您。”
“是因为你儿子吃的那些药丸?”
“是。我很想确认一下,阿锐停服这些药后,是不是就真的没事了?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副作用吧。”皇甫晴悦很急切地问道。
“你为何会相信我说的话?据我所知,这个药丸,是你的家人给你的。你不相信自己家里的人,却相信你一个外人?这叔伯的称呼,还是别叫了吧,毕竟你是属于主家的一脉。”
“为何不能叫?您已经脱离了皇甫家,而我,是宫家的主母,从名义上来说,都和皇甫家没什么关系了。至于情意上,再看吧。”
“随你。”
“六叔伯,我愿意相信你,是因为我察觉到不对劲,也是因为宫尧煜信您。”
“你们这一对后娘和继子的关系,倒是处的不错。”
“他刚回宫家时,我对他也不好,防着他,还时不时的给他下马威。可几个回合后,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容小觑。再到后来,我知道他并不想要家主之位,跟我们的利益没有冲突,我便放弃针对他了。他离开的这些年,我也会找法子观察他,渐渐的知道了他的品性。那孩子心思正,整个宫家,除了我儿子外,我竟莫名地更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