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史棋被气的气喘不止,“曾老,是你先挑衅我的,你也别怪我去做个小人了。”
“你本就是小人,想告什么就去告吧。好走!不送!”曾老整理着自己的会议纲要,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其他人说道,“还站在那里干嘛?!这都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其他人看看淡定的曾老,又看看满脸胀红的史棋,终是慢吞吞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曾老见所有的人都已经落座了,完全忽略了史棋的存在,开始加快语速,打算将浪费的时间全都抢回来。
史棋见没有人理自己,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气愤地走出了这间房,并将房门重重的摔上了。
曾老听到这巨大的摔门声,连眼皮都没抬,淡定自若。
莞莞和宫尧煜没有离开这间办公室,一边听着会议内容,一边交流着。
“万仟的儿子应该是和史棋的情况一样吧。”莞莞板着脸说道。
“可能性很大。”
“也不知道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亦或是为了活着,配合医生利用了自己的兄弟?”
“别想那么多了,到时候,翻一翻他的记忆,不就知道了?”
“宫尧煜,我有些不想看。我怕我一冲动会将他杀了。”
“已经分家了,他们姓万,别把他们当自家人。”
“血缘做不得假。”
“可也已经很淡很淡了。”
“也罢,暂且不管他了。这个老头还是有些脾气的。”
“脾气不小,一身的本事,将他的脾气给撑大了。”
“我倒是挺喜欢听他开会的,干净利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说话不重复第二遍,也不藏私。他带着的这群人业务能力都很高,至少,都能跟得上他的快节奏。是个好领导。”
“你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抛去他做的这些事儿,我确实是挺欣赏他的,我就喜欢有本事的人。”
办公室的右侧墙壁上贴着老头的排班表,莞莞上前一看,他明日恰好能休息一天。正好,等他的会议开完了,就直接将人抓走吧。
这个会议持续的时间很长,曾老面前的茶水添了一遍又一遍,整整4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停顿过一次。这人对待医术真是满腔的热情啊,他的思维很具有跳跃性,医疗手段从不按常理出牌,在座的大部分人通常短时间内消化不了他所讲的内容。
曾老说完最后一个字后,看着手下大部分人似懂非懂的脸,满心的疲惫和无奈,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虽然这实验区里有很多人,医术也不赖,可是,这里的环境总是让他觉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奋斗。这些人都没有创新的思维,再怎么教,都跟个木头似的,只会照做罢了。
办公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曾老独自坐在其中,整个人呈现一种放空的状态。累,是真的累。早几年,他是一天假都不给自己放的,直到这几年,他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这才每个月休息几天做调整。可这短短的几天也不得安宁,来找他解决问题的电话,都没有停过。
曾老喝完了这杯茶,才站起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在实验区雷厉风行的老人,离开实验区时,后背佝偻,瘦弱的身板盛满了沧桑。
曾老刚踏进自己的房门,宫尧煜就一手将他拎进了空间。
莞莞笑着冲他打招呼,“嗨,曾老。”
老人家刚开始有些懵,可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一瞬间就变成了实验区里的样子,“空间瞳术师?这里,终究还是被人知道了,是吗?”
“看来你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嗯,被抓了这么多的人,你们要是还没有任何察觉,这名头极响的瞳术家族,估计也存活不了多久了。我可否坐下?”老人淡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今日站了一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些撑不住自己个儿了。”
“我们也跑了一整天,也累了,咱们就席地而坐呗。”
曾老动作缓慢地坐了下来,莞莞还能听到他身上的骨头响。
“你们是要杀了我?”
“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做下了这些恶事。我可是解剖过很多瞳术师的身体,有一部分还是活生生的解剖的。”
“知道是恶事,你还做?”
“这个组织是在我巅峰时刻找到我的,走到了最高处,我得到了荣耀的同时,对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很是迷茫。他们,给了我一个选择,研究瞳术师,对于我个人来说,有极致命的吸引力,我实在是挣脱不开这种吸引力。”
“你确实是该死!”莞莞面无表情地说道。
该死,却也实诚。莞莞其实挺理解他的这种心态,但不认同。
“那就杀了我吧,瞳术师身上,虽然我有很多谜题还没有解开,可是,也已经不枉此生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
“又不让我死了?也是看上了我这一身的本事?”曾老略带嘲弄的说道。
“嗯,还真就是看上了你这一身的本事。”
“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也活不了几年了,要么,就让我现在死吧,要么,我也是真的想休息了。”
“休息?等把你的本事交出来,你再休息吧。我保证,到那时,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去打扰你。”
“交出来?”
“你能在这里培养出一个实力不俗的医疗队伍,那就也给我们培养出一个吧。”
曾老听到这话,笑了,“丫头,你以为培养这样一个医疗队伍很容易?我有本事教,也要人家有那个本事学啊。不妨跟你说一句真话,这整个实验区里的人,没有一个我瞧得上的。”
“都这么差呀?!”
“可不是,表面上看,他们确实能跟得上我的节奏,可实际上,只是不懂装懂而已,全都是榆木疙瘩,都不会动脑子,别人教一步,他们才动一步。出了问题全找我,还惯会推卸责任……”
曾老这一吐槽,就停不下来了,仿佛想将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