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想出来,却出不来。外面的这群医生想进去,又不敢进去。里面的人着急,外面的人更急。他们急着要进去记录第一手资料呢。
哪怕情况极其危险,他们也不打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总还是要有一个人进去的。职务从大到小,一个推一个,推到了最底层,终于选出了一个职务不高,年龄最大的。
莞莞瞧着这么一位满头白发,走路颤颤巍巍,连手上的纸笔也拿不稳的老人家,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快感。
老头的动作稍微慢一些,身后的人不停的推搡着他,终于靠近了门口,开门、推人、关门,离玻璃门最近的白大褂将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老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玻璃墙内了。他紧紧地贴着玻璃墙,不敢走近一步。
玻璃墙外围观的人,拍着墙壁,不停地催促威胁着他。有人甚至警告他,若是他再不向前走,就将他的妻女也送进实验区。
老头这才不得不下定决心,一步步地迈了过去。
玻璃罩子里的怪物,见有人正在靠近他,便拍得更响了,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叫喊声越来越大,力气也越来越大。
“红瞳!”莞莞亲眼看到他的眼珠瞬间变成了红色。
旁边围观的白大褂们自然也看见了,他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宫尧煜,红瞳!”莞莞又加重口气说了一声。
“我看到了。”
“我瞧着,应该有五阶吧?!”
“嗯,整整五阶。”
“那黄袁绍还只是三阶呢,这才过了多久啊,他们竟然成功的弄出了一个五阶的,呃,怪物?!”
“是不是成功,言之尚早。它只有一只眼睛是红色的。”
“是嗷。”
莞莞很是紧张地继续看下去。
老头此时已经接触到了第一个仪器,他想用最快的速度记下数据,可是,颤抖的手一点都不听使唤,连笔都拿不稳,老头忙弯腰捡了起来,这才歪歪斜斜地写下了第1个数字。后面的速度就加快了些,记录完仪器上的数字。
老头站在玻璃罩子前又不动了。
“把手放进去啊!快点啊!探探体温,查查它的肌肉僵硬程度……”外面的人催促道。
老头慢慢抬起了手,玻璃罩子里的人紧盯着他的举动,突然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老头害怕的退了一步,怪物举起硕大的拳头,使出浑身力气,再一次砸向了玻璃罩子。一声巨响,玻璃罩子上出现了裂纹。
原先唯唯诺诺的老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动作突然就变得利索了,他撒开腿就往门口跑,到了门口后,就开始不停的拍门。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快点放我出去……”
可玻璃墙外的人,依旧逼迫他,去记录数据。一时之间,白大褂堆里,全是谩骂诅咒的声音,他们埋怨着老头动作太慢。直到,怪物又砸了几拳,玻璃罩子应声而裂,谩骂声这才停止。
怪物从玻璃罩子里出来了,玻璃墙外的人不由的都退后了一步。有些人干脆转头就跑,可也有些人,想继续看下去。
最可怜可悲的就属那个老头了,终于没有人再催促谩骂他了,可也没有人再理会他。
怪物先是绕着玻璃墙内侧转了一圈,举着硕大的拳头示威性地砸了一整圈,玻璃墙竟被它砸的有些晃动了。
白大褂们突然散开,莞莞紧盯着他们的行走路线,还真就发现了,好几个出口。白大褂们刚跑到门口,就猛然停住了,一步步的往后退着,迎进来了一批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又和上面的那群不一样,他们身上的装备更加精良,手上都拿着一把枪,动作整齐划一,迅速的向009号的方位靠拢过来。
白大褂们看到他们的出现,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不仅不跑了,稍微胆大一些的,还跟在后面,也聚拢了过来。
玻璃墙里,老头已经被怪物逼到了角落里,怪物仿佛把他当成了玩具,不停的吓唬他、驱赶他。
在怪物还被老头吸引着注意力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训练有素地将整个玻璃房包围住,手中的枪举起,口中警告道,“不许动。”
怪物显然是没有听见,依旧低着头玩耍着。
黑衣人中为首一人,绕到玻璃墙的门口,直接将门打开,再次警告了一声,“不许动!好不容易活过来了,还是乖乖的听话比较好。”
怪物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抬头看到正对着他的枪口,以及眼熟的黑衣人,眼中出现了一瞬的惧怕,这种惧怕又很快地变成了有恃无恐。
怪物举起了自己的拳头,自顾自的欣赏了一遍,然后颇为自信地冲黑衣人们说道,“我不怕你们了。”
粗重沙哑的音色,莞莞差点都没听清楚。这个被复活的怪物,不仅有自己的意识,意识还很清晰呢。
黑衣人们首领狂妄地笑了,“我们既然敢创造出你,也自然是有控制住你的把握,乖乖地束手就擒,也好少受一些折磨。”
“不,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报仇,我要出去……”怪物脑海里闪现出了种种的新仇旧恨,“你们谁都阻止不了我,我要将你们都杀死,你们这些吃人的畜生……”
面对怪物一声声的控诉和威胁,黑衣人们就显得很是淡定。
那个首领,有些不耐烦的举起了枪,对准怪物的膝盖就是一枪。一阵凄惨的吼叫声响起,怪物抱住膝盖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又一圈。
呃,一枪就灭了?这也太不经打了吧。
莞莞突然很是好奇这些黑衣人手里拿着的枪,更确切的说,是好奇怪枪里的子弹。莞莞望过去,那,不是子弹?!竟是一管冰蓝色的液体!
莞莞又看向怪物的伤口处,不对,不是液体,竟然是一种生物?!束缚它的管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它迅速钻进了伤口处,伸展开自己的身体,将无数的触角插入了怪物的膝盖里,触角又细又密,编织成网,牢牢的锁住了它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