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晋染根本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事儿?!他用质问的目光看向江暮晚,“阿煜说的都是真的?”
江暮晚继续哭哭啼啼的,心中早就开始诅咒面前的这个男孩了,“我,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姐姐离家出走的时候我才十岁,在我的印象里,我父母只是为了照顾姐姐才住进了大伯的房子,或许是生活习惯不同,也或许是姐姐还没有从失去父母的悲伤中走出来,矛盾是有的。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儿闹得太大了,我父母也是气上心头说了几句狠话,事后也后悔了,再去找时,就找不到姐姐了。”
宫尧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是吗?唉,我还听母亲说,当时家中确实来了一个妹妹,那个妹妹经常抢她的东西,抢衣服,抢房间,还总是撒谎,最后,我母亲不得不住在仅四平米的半地下室里。”
江暮晚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我,我那时还小。不是故意的。”
“唉,我母亲也不在了,这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阿姨,你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啊?”江暮晚被男孩问的有些懵。
“我看你的穿着这么,呃,朴素,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才来找我的吗?唉,虽然,你们家和我母亲之间有过节,可毕竟你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能帮我肯定也是要帮的,我现在也没什么收入,但是家里每个月都会给我一些零花钱,我把钱给你一半吧……”
“够了!”宫晋染见儿子越说越离谱,忙打断了他的话。
“父亲,怎么了?您是生气了吗?您是不满意我将钱给他们吗?也是,听到他们那么对我母亲,您自然会生气,可是,这层血缘关系是割舍不了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宫晋染只觉得脸颊发烫,本以为这件事几句话就能解决,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气氛变得很是尴尬。
“阿煜啊,”看了半天笑话,皇甫晴悦这时开口了,“你姨母不是来问你要钱的。”
“啊?那她来这里做什么?”宫尧煜极配合的问道。
“她……”皇甫晴悦也开始吞吞吐吐了。
宫尧煜疑惑地看向皇甫晴悦,又看向周围的人,最后将目光放在宫晋染身上,“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晚她……”
“小晚?父亲,您是在叫她吗?晚?!呵呵,江春花,这个名字你倒是用的心安理得啊!父亲,我母亲原名不叫江晚晚,她叫江暮晚,可是,这个女人觉得母亲的名字好听,就强抢了过去,我母亲也只得改了名。江春花,你说,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真不是故意的。”江暮晚继续哭泣着,暗中推了推儿子。
年仅三岁的江锦,迈着小短腿,跑到宫尧煜面前,抽泣地喊着,“哥哥,哥哥……”
宫尧煜一脸动容,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唉,真可怜,你妈妈是怎么照顾你的?怎么这么瘦弱呢?竟比村里吃不饱饭的孩子还要瘦!阿姨,难道是孩子身体有问题?你想让我帮忙找人看看?”
“不,不是……”
宫尧煜抬头看了看江暮晚,又低头看了看小男孩,立马脱下衣服将孩子裹住了,“阿姨,这天都凉了,你自己都知道添件衣服,怎么不给孩子再多加一件呢?瞧瞧这衣料,你一个做母亲的竟然穿的都比孩子好!好孩子,别哭了,看到你这样,就想到我小时候了,我母亲当时将所有的衣物都披在我身上,自己却在严寒中瑟瑟发抖。”
几个交锋,江暮晚惨败,本是想借姨母的身份,拉拢宫尧煜,这样她手里就有两个孩子了,上头的那位已经生不出孩子,她再稍加操作,名分是肯定能拿到手的,主母之位也不是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宫尧煜居然对以前的事情了如指掌,一开始就对她有敌意。
本以为自己打扮的朴素些,孩子看起来可怜些,就能得到大家的怜惜,却没想到,恰恰就是这些小聪明,破坏了她在大家心中第一眼印象。这可如何是好?
江暮晚求助地看向宫晋染,可宫晋染此时只觉得脸都丢尽了,撇过头,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哼!”宫展坤自始至终都黑着脸,一句话都没说。此时,站起身来,一拂袖,直接离开了。
其他人也很有眼色地退出大厅。
“父亲,我说错什么了吗?”宫尧煜一脸迷茫。
宫晋染很生气,却又不能将怒气发到大儿子身上,面对他的提问,说不出话来。
皇甫晴悦见闹剧已到尾声,就替宫晋染说出口,“你的姨母以后会住进这个大宅子,她的儿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什么?!”宫尧煜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宫晋染,“父亲,这是真的吗?”
宫晋染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父亲,您怎么能这样?!她,他们家对我母亲……”宫尧煜说完这些话,愤恨地看了江暮晚一眼,转身就跑。
皇甫晴悦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带着儿子,也离开了大厅,不一会儿,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宫晋染三个人了。
“哭什么哭?!江暮晚,哦,不对,你也配用这个名字?!江春花,你居然敢骗我!”宫晋染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江暮晚此时哪敢说话,忙跪在地上,任由宫晋染打骂。江锦也吓得大声哭嚎了起来。
“家主!够了!”老管家此时出现在大厅门口,呵止住宫晋染的举动。
宫晋染听到老管家的声音,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了手,毕竟老管家在宫家是仅次于老家主的存在,他是代表父亲来的,他的到来,也充分的说明了父亲的怒意。
“家主,你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吗?不要再丢主家的脸了!”
“我知道了。”
“老家主的意思是,既然已经进了门,就将人留下吧,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好。”
老管家目光严厉地看向江暮晚,“先给孩子准备些衣裳吧,确实是有些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