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尧锐气呼呼的进门,直接一脚踢翻了母亲屋中的茶几。犹不解气,又踢又砸,折腾了好一会儿。
皇甫晴悦见儿子的气消的差不多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对旁边的下人说道,“都先下去吧。”
话音刚落,除了奶妈秦妈妈之外,其他人都训练有素地退了出去。还很自觉的把门关好,在屋外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阿锐,气撒够了吗?”
可回答她的,又是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
“阿锐,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这脾气得改改了,当忍则忍,要喜怒不形于色。”皇甫晴悦教导着。
“哼!”宫尧锐看向母亲,到底是没有再拿屋中摆设撒气了,一屁股坐在母亲身边,脸色很不好看。
皇甫晴悦皱了皱眉头,“又怎么啦?”
“看见那群人就生气!”
皇甫晴悦不用问就知道儿子说的是谁,“就这点事儿,也值得你生气?”
“当然生气了!那些人眼睛瞎了吗?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啊?!一群见风使舵的废物!您稍微对那个野种好点,家里那些寄生虫就贴了上去。那一幅幅奴才样,看得让人作呕!”
“知道那些人是废物,知道那些人见风使舵,知道那些人是寄生虫,你还生气?”
“生气!”
“呵,宫尧锐,你就这点出息?!这种人值得你生气吗?你这大少爷的性子也该改改了!你只看到让你生气的一面,就没动脑子想想,这件事对你有利的一面在哪。”皇甫晴悦心中有怒气,却又不得不引导着这个心高气傲的儿子。
“有利的一面?”宫尧锐之前光顾着生气了,确实没有细想过,也不愿意费那脑子。此时听到母亲的话,渐渐冷静了下来。
见儿子半话,皇甫晴悦干脆说了出来,“之前,你的那些所谓的手下,稍微拍你几句马屁,你就飘飘然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很稳,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宫家的家主啊?”
“难道不是吗?”面对自己的母亲,宫尧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阿锐,你该长大了,更该懂事了。你要时刻都记着,你的资质只有八阶!”为了让儿子认清现实,皇甫晴悦不得不将这个事实摆出来。
“那又如何!”宫尧锐这句话回得有些冲,他自己也是介意的,为什么就差那么一丁点就是九阶?!平时,他总是回避这个现实。如今被母亲点出来,他却又想逃避了。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你还想逃避吗?”
“整个宫家,都没有人比我资质高。再说了,父亲的资质还没我高呢。”
“所以,你就自满了?!所以,你就觉得整个宫家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万一,以后有资质好的孩子出生呢?到那时,不论这孩子是不是主家的,他都会被记在我的名下。”
“杀了就好。”
“你说什么?!”皇甫晴悦没想到孩子会这样说,儿子如何能将这么血淋淋的事情说的这么平静?!
“母亲,您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你……”皇甫晴悦一时语塞,她行事已经很隐秘了,儿子是怎么知道的?!
“哎呦,小祖宗诶,这话可不能乱说。”秦妈妈也被吓了一大跳,忙走近了自家的少爷,拉着少爷的衣袖,无意识地摇着头。
“秦妈妈,你在怕什么?这一类的事情不都是母亲策划,你动手的吗?宫尧柏,哦,或许还有那个宫尧圭吧,听说,他母亲怀他时,天有异象,是大喜之兆,可结果,差点一尸两命。母亲,真是好手段啊。宫尧柏的事,宫家几乎所有人都猜测是我做的,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到您的身上。儿子在这里谢谢您了。”宫尧锐笑着说道。
皇甫晴悦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话。这样的儿子是陌生的,前一秒,他还在为了一些琐事生气,后一秒,却将她的隐秘之事了解个透彻。
“这些人毕竟不是主家的,出了事,以主家的手段,是可以遮掩。可若是你父亲又纳了新人呢?”皇甫晴悦还是希望儿子远离这些黑暗的事情,把心思都用到修炼这样的正事上。
“妈,是爷爷说什么了吗?”
“唉,你爷爷说这些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生你时伤了根本,注定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你爸爸倒好说,可他是个大孝子,耳根又软,你爷爷心还没死呢,总想着要有一个更优秀的后辈。若不是,我皇甫家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儿,咱们娘俩的日子早就不好过了。”
宫尧锐闻言眼中一片阴霾。
‘’阿锐啊,不是妈妈想逼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无谓的事情上了,好好修炼。其他的事情都由妈妈为你做,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别让这些事情脏了你的手。”
看着母亲满含期待的眼神,宫尧锐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即使他心里想做些什么,也不打算告诉母亲的。
又和母亲说了几句闲话,宫尧锐才退了出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皇甫晴悦突然有些无措,“秦妈妈,我是不是应该把心思多放些在阿锐身上?”
“少爷或许是长大了。”秦妈妈安慰道。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我似乎错过了什么。我这个母亲当的,似乎有些不合格。”
“不,您是最合格的母亲,您为了少爷操碎了心。您现在难道不应该高兴吗?少爷心里是知道你的难处的,他也是护着你的。”
“是啊,他知道我做了那些事,可却什么都不说,他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好,他是护着我的。可是,我这心里为什么有些发慌呢,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他居然说杀了就好。秦妈妈,我有些担心,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每次动手后,我心中都有歉意,可他,说起这件事来,好似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秦妈妈知道,夫人这是在担心什么,可她的心中又何尝不担心呢,此时也只能尽力的去安慰,“夫人,或许,少爷只是藏的深呢,他只是将各种情绪深深的埋在心里。不让您担心罢了。”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