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
“……”
“会想你的。”
“嗯。”
“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必须要走吗?”
“我要跟妈妈的。”
“那好,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嗯,会的,一定会的。”
池郁长呼一口气,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他17岁了,下颌线完美的修饰了俊俏的容颜,幽邃的眼眸不染一丝杂质,左眼下的泪痣更是令人心悸。
读高二了,5点半就要起床。
天未亮,凌晨的风和着水汽撩拨起丝丝凉意,池郁还是不情愿地换上卫衣,很麻烦。
池郁从初三就开始住校了,因为没有大人照看不能住在校外。
前几年,池奶奶生了一场大病,行将就木。
本着对池奶奶的情意和落叶归根的传统,池爷爷说什么也要接池奶奶回老家,池行和何恩只好亲自送池奶奶。
池奶奶回老家了,池郁懂事的没有哭闹。
夫妻二人本来准备在申请一个星期的假,专门陪护老人家最后的时日,结果说来神奇,池奶奶回家第二天就能进流食,第三四天渐渐地恢复了精气神。
休养半个多月,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从来没生过病一样,全家人都很高兴。
后来村里人都调笑池奶奶是得了相思病,大孙子比不过自家的糟老头子。
池奶奶笑着不说话,欢喜中夹杂着苦涩。商量过后决定就待在老家过日子,
心里想着照顾不了大孙子了,还是舍不得的,只能掐算着时间通电话,等到蔬菜旺季总是忘不了寄出一些好的。
一年后……
池郁考上了声望很高的X中,几乎没有什么老同学,一切又是全新的开始。
李尘辛阳光帅气,眉眼间总是流露出温柔缱绻,牵人心魂。
他凭借着书法全省第二的好成绩,学校破格录取。
两人住一个寝室,加上李尘辛这人社牛却为人仗义,喜欢邀请池郁参加活动,一来二去关系更上一层。
最近李尘辛相中了一位学妹,池郁只是听着他夸她温柔大方,怎么合他眼缘,直到……
“好哥们儿,帮忙要个联系方式。”
“自己去。”
“别啊,你学生会主席不能白当啊,造福一下兄弟。”
“……”
“那个就是高一年级七班的那个班长,记得告诉我她的名字啊。”李尘辛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帮忙食堂打饭。
“……”
通常晚自习第一节是新闻课,也是学生会的特权时间,学生会主席可以参与随机抽查。当然如果老师选择上课的话是不会打扰的。
高一七班在放新闻联播。
“打扰一下,学生会检查校服。”
全班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有个别同学没穿校裤慌得面红耳赤,还有校服没问题的,又继续看新闻的也有低头看书做题的。
学生会副主席带人巡视一周。
“其他同学坐下。班长,到外面来一下。”
本来还在低头琢磨幂函数图像的女孩应声而起,微风习习迎面而来,吹散了女孩的碎发,她捋了捋头发走到门外。
副主席汇报完带着人去了别个班级。
池郁低着头在工作本上勾画着,“学校要求每个班的班长需要留联系方式,你把……”抬头的一瞬间怔愣片刻。
夜晚是神秘的,晚风都显得多情妩媚。昏暗的走廊,字正腔圆的新闻联播交织着散漫低沉的嗓音,穿透耳膜刺激着神经。
走道的亮了起来。
女孩出落得清秀俏丽,发丝利落的缠绕挽起,眉眼间流露出疑惑惊讶,轻咬下唇显得局促不安。
“好……久不见。”
“班长吗?!”
“啊,是。”
“……”
池郁深吸一口气,合上工作本,转身离开。
“哎,你……”池郁已经穿过走廊,转弯上楼了。独留云卷一人在夜色中尴尬。
月色透亮入户,床上的人睡不着。云卷掰着手指算着差不多有5年没见了吧,居然考到一所高中吗,往事在脑子里回放。
云回改错的半年里,日子平淡且过,何雅漾觉得他是真心悔改。
云卷上三年级的时候,云回提出还想再要一个孩子,慎重考虑下何雅漾没有同意,云回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这之后,云回对何雅漾更是柔情,学会自己创造机会。
“香的~”云回抱着何雅漾,深嗅着她的头发,双手隔着丝质睡裙乱摸,由外入内。
何雅漾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顺从地任由云回摆弄,关键时刻她用仅存的理智推着云回:“戴……嗯……上。”
“嗯。”动作却不停。
哪怕做了紧急事后处理,意料之中的担心还是变成了意外。
何雅漾的内心动摇了,这个孩子也许能生下来。有时也会问云卷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何雅漾瞒了云回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云回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许是受到什么刺激,扑到何雅漾身上就开始动作。
男女力量悬殊,更何况醉酒的男人大脑无法正常运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为什么不能要?嗯?”不等何雅漾回答,男人的动作越发粗鲁莽撞,只顾自己一个劲儿的冲。
孩子没了,云回从在医院责怪自己到埋怨何雅漾故意瞒着自己。
云卷只知道最近妈妈生病了。
后来云回开始挑刺,寻着机会就抱怨谩骂,何雅漾自知理亏都受着。
当殴打取代谩骂似乎变成了隐晦的报复之后,何雅漾再也受不住了。
云卷六年级那年,何雅漾提出离婚,经过半年的协调纠缠,云回最终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原本云卷的抚养权被判给云回,但是云卷死活不跟,何雅漾心一横就决定自己带着。
也就有了开头仓促的道别。
云卷转学了,在外省读了初中,因为学籍和户口的手续问题,中考不得已又考了回来。
云卷入睡前想着如果没有变故,又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和生活呢?不得而知。
池郁也睡不着,复杂的情绪交织,想说的话在看见本人后又化为乌有。
李尘辛问池郁拿联系方式时,池郁冷着脸说没有,李尘辛倒是没多说什么,嬉皮笑脸的说他决定自己去,这样显得真诚。
池郁想说什么,似被哽住,什么也没说,死死盯着数学题。
这应该属于早恋吧,应该制止吗?会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