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散了一地落叶,浮尘扬起淡沙,迷了眼。世人皆道孤独,我存于世数万年竟也不知孤独为何,想来是太天真,亦或是活的没心没肺,竟不知原来我也会有“落寞”的一天。
九重天没有四季之分,没有人情冷暖。有的只是无尽的流云和空灵到极致的静。
我自滩涂海归来,带回了小仙赠的几坛好酒。酒与我而言是个稀罕物。离慕总与我说起凡人的事,说酒是个好东西,能一醉解千愁,凡间因酒而起的故事,是一桩接一桩。我听了一茬又一茬,每次听起是兴致勃勃意犹未尽,故事总是说不尽,道不清。
此次讨来一些好酒,小心翼翼的带回了九重天上,摆在了我那屋中桌上。
屋子里没了叽叽喳喳的斑若,静悄悄的。我一个劲的闭上眼,再眯开一条缝,没有见到斑若的影子,双眼睁开,坐了起来,屋子里只剩下安静的桌子,安静的册子,安静的窗外,连流云都是安安静静的。我看向窗外,一阵失神。
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又不自觉的想到了帝鸿。
他说:“我不想你走。”
他一把抱起我,飞出了火海。
他深情的看向我。
不,不是这样的。
我们,只是陌路人。
酒,是什么滋味。如果能,忘记这一切,我定要,醉他个三天三夜。
我越想越烦乱,越觉得无尽伤感,越想心头越沉。猛的将一坛酒,灌进口中。辣,我似笑非笑咳了几下。辣得好!燥辣开始涌上来,暖。真有意思。想起这活了数万年真没意思,竟不知还有如此好物。
醉意开始上头,烧得我小脸扑红。
我拎着酒坛,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热,我要去水里泡泡。
沉水溪绕来绕去,我就摇摇晃晃的绕来绕去。踏着水一路往上走,溪水拔凉拔凉,又饮了半坛,风一吹,竟天旋地转。
分不清日夜,眼前迷迷糊糊。酒上头,烧的头疼。我肆意的跳走着,身体的热逼的我想浸入水中,摇摇晃晃竟走到溪水上游,我纵身一跃。
冰凉不过三秒。我迷迷瞪瞪感到被捞了起来。
我看到了帝鸿,他大概是抱着我往岸上走。我身体已不听使唤,双手缠在他脖子上,仰起脸就往他嘴上吻过去。那人推开我,一把把我放下站起。我贴在他心前,模模糊糊的看着他,惴惴不安的说:“我好孤独。”手不听使唤抱在他的腰间。
他显得有些犹豫,一双眸子看着我,却慢慢将我搂住了。
我大概睡了三天三夜,慢慢醒过来,发现是躺在自己屋子里,桌上酒坛已不在。倒是多了一盏安神香。烈酒已褪去,我的神识已恢复清明。我隐约记得一袭白衫静静搂着我,却也记不起他的样子。
我站起来,冷静思考了一下。一拔烟儿跑去沉水溪畔,一直跑到上游,四处寻找,再也没有看见他。我伸手在浅滩里探了探,还是拔凉拔凉。
原来,这只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