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桂阳的城头上,大火弥漫,火光冲天,烟尘蔽日,滚滚狂沙,桂阳守城士兵多被火焰烧到,恐慌一片。
而庞远一直没让士兵停下,直到芦苇全都用光,这一番漫天箭雨才得以停止,而此时此刻,桂阳城头的大火已经铺开了,根本就控制不住。
走投无路的守城士兵,竟然私自打开城门,想要逃离,在夜色和大火中看不清楚路,全都摔进提前挖好的壕沟里,狠狠地摔在钉刺上或死或伤。
桂阳太守韩廷,见城中已乱,大骂英东和庞远,然后亲自督战,拿着自己的佩剑,在城中凡是遇到逃难的士兵和百姓,全都持剑杀掉。
纠集军队,守住城池四个关口,不允许任何人出去,凡是有士兵和百姓想要逃出城去的,全部乱刀砍死。再派出一部分人马,快速灭火,但是城中的水太少,城外的水也被英东的兵马拦在外面了,这大火已经无法扑灭。
韩廷怒不可遏,坐在自己的中军大营里,拔剑乱挥,口中念念有词:“尔等贼子,妄想逼我入绝境,待我出城,杀光你们这些贼子!”
这时,一个士兵冲进来报告:“主公,又有一大群百姓想要出城,他们人数相当多,不顾我们的阻拦,就算是用刀枪威胁都要硬闯出城!”
韩廷咬牙切齿:“我平日里仁慈惠民,如此优待他们,关键时刻他们居然想背弃我,难道忠心于我,不比他们保住自己的命更重要吗?”
士兵听到韩廷这样的话,整个人懵住了,错愕地看着他:“主公,人命只有一条,我觉得手无寸铁的百姓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并非不能理解的。”
方廷怒目而视:“你在帮着他们说话,你也要背叛我是吗,我的军队里决不允许有任何的败类,哪怕是一个人!”
言罢,韩廷高举手中剑,一剑砍死了那个士兵,随后走出营门,却不见一个人,只有自己的马对着天空大声嘶鸣,韩廷冷笑一声:“果然,只有你才不会背叛我,其他所有人都是叛徒,就让我们两个一起,杀光那些叛徒吧!”
韩廷骑上马,拿着剑,独自一人离开营帐,朝着桂阳城西门杀了过去,那里正是英东的主力部队在守候,而那里的逃难百姓也是出奇得多。
韩廷一眼望去,看见那里的百姓如此众多,断定他们是要出城投靠英东,便在后面骑着马大喊:“你们这些乱民,我要杀光你们!”
惨叫声四下而起,韩廷带着他一路上聚集起来的残部军队,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们一通胡乱砍杀,百姓们推不开城门,也敌不过士兵,只能像是割草一样被韩廷带人杀死。
这时,外面的如蝗箭羽又飞了进来,带火的乱箭射进城中,当即让地面上铺起一层火海,被箭射中的士兵浑身燃烧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韩廷在士兵们的保护下藏了起来,城门最终被百姓和乱军强行推开,一门告破则四门告破,韩廷再也阻止不了城中的乱象,韩廷急火攻心,口喷鲜血。
“出城杀贼!出城杀贼!出城杀贼!”韩廷大喊三声,拎起剑骑上马,直奔着城外狂奔,士兵们无人能够阻拦。
英东见到韩廷真的冲出来了,果断上马提起铁戟准备迎战,庞远眼中寒芒一过,下令乱箭齐发。
还没等韩廷越过壕沟,乱箭已经将韩廷射死在了桂阳城下,英东惊讶地看着庞远。
庞远道:“韩廷本就是当朝名将,虽然年老依然勇不可挡,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是会爆发出非凡的战斗力的,你跟他硬碰硬,未必能占上风。”
英东遗憾地看着韩廷的尸体:“我来桂阳的一个重要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跟名将韩廷过上两招,你就这么把他杀了,太可惜了……”
韩廷死后,城中百姓与士兵尽皆投降,庞远立刻令人着手灭火,大火烧了一夜,将桂阳城烧得残破不堪,后期的修缮工作也将是一大难题,英东留下自己的一个心腹将领带两千人留下守城,并修缮城池、安抚百姓,英东还要继续北上。
英东、庞远成功收复桂阳郡。
衡阳郡收复之后,顾叹直接长驱直入,奔着长沙郡而去,临贺郡收复后,张惩紧跟着英东的部队进入桂阳,而此时桂阳郡刚刚收复,张惩就又紧跟着北上进取湘东郡。
湘东太守张烈,听说了其余各郡太守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意识到英东之威难以抵挡,干脆丢掉了城,直接跑到了长沙,却在路上正遇到先一步赶到的顾叹。
顾叹率军冲杀一阵,打得张烈狼狈而逃,被迫南下回到自己的湘东郡,可是这个时候,湘东郡刚刚被英东夺下,他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
心中畏惧的张烈,在阴山附近伏剑自杀,其余所有兵士尽皆归降,湘东郡唾手而得,历时不到两个月,英东环荆南之战大获全胜,整合所有部队,北上直抵长沙郡。
长沙郡北,方肃大营……
在汨罗江畔与韩岐拉扯两个月的方肃,终于得到了英东的消息,信使汇报:“禀告主公,英东将军一路势如破竹,已经到达长沙郡南部,随时准备响应主公的命令发起进攻。”
营中众将一听这个消息,纷纷恭贺方肃,方肃握紧手中玉剑,仰天高呼:“父亲,大哥!我方肃,不久以后就要攻灭韩岐,为你们报仇,从此以后,我方家就是荆州之主!”
众将纷纷半跪在地:“我等恭贺主公,大仇得报!”
方尧便问:“主公,那我们今晚,是否可以直接强渡汨罗江,不要再跟韩岐的军队拉扯了!”
方肃点头:“今晚就强渡汨罗江,明日清晨,直抵长沙城下,与韩岐拼个你死我活!”
转头告诉信使:“你回去告诉英东,明日寅时左右就堵住长沙城南门,让韩岐知道他已经被全线包围!”
信使领命,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