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良回到了家。
家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因为许丽的不在从而变得固步自封。
相反,还比以前勤快了许多。
等他赶到的时候。
武惠平正在给赵天群等人发薪水。
武老汉和陈大娘他们二老,则是在院外活着水泥。
一把年纪的他们,眼看快干不动了,收回铁锹,直起腰来。
就是不见小丫头在干嘛。
不过透过屋内的灯光,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攒动的人影。
“惠平,让我来吧。”武惠良接手过弟弟的记账本,用笔在上面画了个勾以后,面向眼前的大工,“下一个是,张齐叔。”
一个民工样子的老人走了过来,笑着和他打了个照面,“惠良……”
“一共三十块,您收下。”武惠良见状,在对方名字后面打了个勾后,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数,递给对方。
等对方走后,后面的人便相继排上。
武惠良即便是再苦再累,也是认认真真的照做,等发完最后一个工人的薪水后。
走到赵天群面前说:“天群叔,这阵子辛苦你了。”
赵天群说道:“你娃跟我客气个啥。拿人钱财,与人办事,都是我这工头分内该做的事。”
武惠良递给他一根烟,笑着说:“明天还是要辛苦你一趟,早点过来。”
“放心吧。”赵天群将这根烟别在耳朵上,“再怎么说,我这把老骨头年轻时候也是砌墙的一把好手,保管给你建造一个不一样的大房子。”
“得,我送您。”武惠良说着,送他到了街口。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武惠平拿着扫帚在隔壁打扫。
还别说,他这个弟弟有时候做事情就是一根筋,拿着锄头就是农民,此刻,干起活来,都几乎忘我了。周围就是有什么动静,他都不得而知。
武惠良看他这个样子,也是情不自禁的捂了下嘴。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子朝他脑袋上丢了过去。
武惠平当即停止手上的动作,以为是有人挑衅,警惕的看向四周。
见到是武惠良捉弄自己以后,捡起地上的石头子回丢了过去。
“哥,你咋又捉弄我?”
武惠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说道:“谁叫我是你哥。”
武惠平对于这个回复也无从反驳,只得无奈的耸了下自己的肩膀,随后,从他所穿的布杉兜里取出一根烟点上,笑着说:“哥,告诉你一件事,候老师今天主动牵我的手了。”
“可以啊小子。”武惠良悻悻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这么快就把人家给拿下了。”
武惠平挠挠头,嘿嘿一笑,接着又同他讲述今天在服装店里面的事:“这还是得亏你给我的钱。你不知道,今天我和侯老师在城里逛商店的时候,碰上了李文翠。和她一起的,还有个男的。”
“后来呢?”武惠良一下子来了兴致,扒拉着他一起,蹲在墙根上说。
武惠平道:“后来她和候老师同时看重一件衣服,吵了起来……”
武惠平将这件事情的起端,以及怎么吊打那个男的,包括末尾李文翠受到的报应,都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就连武惠良听后,都不禁叫好,拍了几下大腿:“可以啊小子,听哥的,往后遇事的时候,就把这种见谁就怼的风格保持下去……”
武惠良兄弟两个圪蹴在一块,抽完那根烟以后,便各自站起身来,前往隔壁。刚好他们坐在里屋时,陈大娘就端着一碗熬菜走了过来,递给他说:“惠良啊,你在外面忙着,肯定没来得及吃饭。下午的熬菜还有一碗,妈给你热了热。”
“妈,你不忙。”武惠良从她手里接过这碗菜,之后,吃了一口便放下,抱起源源说道,“往后阿丽不在,家里面的事情您多费费心。”
“妈和你爸还能再干个几年。”陈大娘说道,“主要是你,总是在外面跑,太辛苦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小时候武惠良调皮捣蛋,惹下了不少是非,他爸也没少拿棍子敲他。每次他都是东躲西藏的。包括后来他总是上外面跑世界,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她这个当妈得虽然不说,但也没少操心。如今儿子有本事了,一面又要操持种植基地,一面又要和人外出干活,长此以往,就算是铜头铁臂,也遭受不住。心疼他也是应该的。
“妈,您放心好了,我不止干活呢,还在食堂吃了饭,吃了很多大肉。您看,您儿子肚子上都能捏起一大块肉了。”
武惠良自豪一笑,说话间,站起来,挺了挺自己的小腹,将那几大块新增的‘肥肉’给展露出来。
家里人瞬间一笑,陈大娘这才放心许多。随着收拾碗筷的动作,走出屋外,开始一番洗洗涮涮。
……
晚上十点多,家家户户大多都已经睡着。武惠良检查完小丫头的作业,拉上了线束。
眼看屋内漆黑一片,小丫头瞬间没了睡意,身子一侧,倾靠在粑粑的怀里,一声不吭。
农村人大多都很迷信,尤其是外面总是传来几声诡异的狗叫声,更加增加了人们心里的恐惧。
小丫头把头埋下好一阵子后,说:“粑粑,我想麻麻了,以前都是麻麻陪我讲故事,我才能睡着。现在她去了城里,我好不习惯。”
武惠良这才知道小丫头在他怀里还没有什么安全感,紧紧的怀抱着她,说道:“源源乖,麻麻只是去那边待一阵子,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想听故事,粑粑可以给你讲一个。”
“好呀好呀。”小丫头瞬间探出脑袋,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什么故事,源源想听。”
武惠良沉吟了几声,恍然间,联想起小时候陈大娘给自己讲的一个故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大王庄,里面住着几千号人口,其中,有一个地主叫周扒皮,他欺压民众,鱼肉百姓,后来,被解放军叔叔挤下台后,成了一名要饭的乞丐。一天,他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便趁着半夜三更的时候,来到一位农户家里偷鸡……”
这是小时候妈妈常讲的故事,那个时候,自己也像她一样,无忧无虑。而现在,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唉,时光啊,真希望你能过的慢一点。”
看着小丫头沉睡的模样。
武惠良由衷的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