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了。”书房外传来下人急迫的声音。
顾茗泽此刻正在书房研究符纸,这符纸的颜色与以往他用到的有所不同。
“王爷不好了,王妃落水了,晕了过去,刚被送至向阳院。”那下人慌张的说道。
“落水?哪里的水?”
“回禀王爷,是向阳院前方的锦鲤池。”
锦鲤池啊,不过才四点五寸,淹不死人的。
“去把皇宫里的太医请来给她瞧瞧。”顾茗泽继续盯着那符纸,手指疾速的在上面画着,丝毫望不出一丝紧张。
白晴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躺于塌上,四周小丫鬟们面露焦色,候着太医前来。
“这下完了,王爷可是说过,王妃有事拿我们是问,这可怎么办?”
“是小翠贴身伺候的,怎会让王妃落水?”其中一个小丫鬟满是刻薄。
“听说还有一个小丫鬟在旁,一共四个人,看不住王妃?”
“还好我没有跟去,行动不便还跑去喂鱼。”
“你没有跟去,那就是你失职,你以为你可以跑得掉?”
“那你不也跑不掉?”
小丫鬟们七嘴八舌,众口嚣嚣。
多数人遇事总是想着推卸责任,低阶人更盛,何况连着命呢。
片刻之后,太医来了。嘈杂之声渐渐停了下来,小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刘太医切着白晴的脉搏,并未感到有何异常,她面色是有些苍白,但呼吸也算正常,呛的水也已被排出,因护卫救的及时,胎儿也尚在,稍作休息应该就能醒来。
诊完过后刘太医便退出了白晴的闺房。
蕊儿听说白晴落水的消息,便火速的来了向阳院,此时正在闺房门口满面担忧的候着。她看到刘太医走出闺房便上前去询问。
“刘太医,王妃姐姐怎么样了?”她一脸担心之色。
“无大碍,休息几天便好,我去给她配点药。”蕊儿一听无大碍,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丫鬟们见刘太医走出闺门,也陆续的都进去伺候了。
“啊!有血!”蕊儿刚缓和,准备进屋瞧瞧白晴,就听到小丫鬟惊恐的大叫声。她赶忙跑进去,看到覆在白晴身上的薄被下方一片暗红,那暗色甚至顺着床榻淌于地上,很是骇人。
“怎会这样?刘太医不是说无大碍吗?怎会淌这么多血?怎么办?对了,泽哥哥,去找泽哥哥。”姚蕊芝显然是被眼前所见吓着了,头竟然有些许刺痛,她踉踉跄跄的跑出向阳院,朝着东苑的方向行去。过路花儿们落下的花瓣被她翻起一片涟漪。
“哐!”急促而响亮的推门声。蕊儿形色仓皇的跑至顾茗泽身旁,抓着他的衣袍,气喘吁吁的说道:“泽哥哥,快去看看王妃姐姐,她流了好多血!”
顾茗泽双眸一紧,这女人又想耍何花招。起身时借来的风将桌上的符纸慢慢悠悠的扯于地上。
白晴前几次堕胎他都看在眼里,他以为这次许是白晴假借落水之事又想翻起波澜。
片刻之后,他便来了向阳院,看到了躺于榻上那个面色惨白的女人,以及身下与地上的大片暗红。
“刘太医呢?把他叫来。”顾茗泽吩咐全部人都出去,只留下配药配一半便急忙赶来的刘太医给白晴重新诊治。
“回禀王爷,此事甚是奇怪,之前诊断时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因落水有一点小小的风寒,而这次诊断却发现王妃体内有毒,且毒性入侵体内,导致小产,而中间不过半柱香时间。”刘太医不禁汗出如渖。
半柱香时间足够下毒。
顾茗泽此刻神色甚是冰冷,甚至有些许兴奋,他目光尖厉的盯着刘太医。
“她中了何毒?”
刘太医哆哆嗦嗦的说道:“臣无能,并未查出是何毒。”
顾茗泽唇角微扬,如此大的一张网。凡是接手之人皆有可能下毒,包括她本人。
“先出去,没我命令就待死在王府。”这刘太医不禁身冒冷汗,他看到了顾茗泽那一抹笑。
屋内就剩顾茗泽与白晴二人,顾茗泽神色
淡漠的走至塌边,右手抓起白晴的胳膊,只见他的手心内瞬时一片蓝色微光显现。他用咒法感应到了白晴体内的状况,这女人竟然中了“酵毒”。
看来并非这女人本人作妖,除了她。他之前猜测果然没错,府里有原僵人或者有与原僵同谋之人。否则他的行踪,以及与他有关之人,不会掌握的如此明了。
顾茗泽转头再次看向床榻上这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思虑再三,算了,救她一命吧。
因此毒甚是难解,所以顾茗泽才再三思虑是否救这个女人,毕竟真正的解药是原僵独有。如今解它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白晴血脉中的毒血倒着逼出,再将他的血反向输送进去。就相当于用他的血将她流过毒血的血管重新重洗一遍。关键之处是如此下去他的血咒会变薄弱,也就是说他的法术会削弱。
顾茗泽眉头紧锁,忽觉此时太过繁琐,算了,不救了。何必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浪费血咒,吃饱了撑的,虽说之前怀过他的种,但如今孩子已经没了。原僵近来的所作所为是让他越来越兴奋,他大可没必要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实在太无趣。
于是他打算转身离开,转身的一瞬,却看到地上的那一片暗红,暗红里甚至还掺杂着些不明形状的肉块。一阵和风拂过衣袍,却未见一丝柔色,只瞧见眸中那一抹血杀。
他竟然又转了过去,他将白晴扶起,双指在她眉心微微一点,朝气蓬勃的咒灵便从头部窜入她的身体四处游转,片刻之后,白晴喉咙微动,一口暗血随之喷出,血红刺于那浅色幔纱中,犹如霎时绽放的小梅花。
毒血吐出之后,顾茗泽将他的手指放于唇边,刚要咬,却瞧见白晴那惨白紧抿的双唇,他忽然想到某女人在东苑的小伎俩,唇角上扬,没错,这双唇是该添些色彩,否则也太无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