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说请温凉吃饭,地点是位于h大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店里的家具和装修看起来还很新,经营的时间应该不是很久。
餐馆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说话带着浓浓的广东口音,做的也都是粤菜。
两菜一汤上桌后,阿离主动给温凉盛汤。
瓷白色的小碗推到温凉面前,她的注意力却在阿离的手指上——他的指甲不长,修剪得又平又圆。
很快,那只手从她视线里撤走,温凉没了目标,于是低头喝汤。
反常,今天的室友太过反常。
他们同居(划掉)合租也有一个月了,交集一直泛泛,突然又是来接她又是请吃饭的,真的好不习惯。
阿离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汤,并没有着急喝,而是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温凉。”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搭配柔和清亮的声线,有种很奇特的质感。
“听说你昨天到学校找我了。”
“啊,我看你好几天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有点担心嘛。”温凉答得很自然,连下一个喝汤的动作都没有停顿。
“谢谢你温凉。”
道谢有点正式了,温凉有些不好意思。
“那几天我去参加比赛了,选手都是统一封闭式管理,不让带电话,我没想到你会担心我还会找我......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诉你。”
温凉咀嚼了一遍阿离的话,才明白他是在跟她解释,有种做错事后道歉加哄人的意味。
反常,太过反常,她怎么会冒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道歉就算了,哄人是个什么鬼?
温凉自我怀疑ing。
之后阿离没再说话,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小绵羊载着两个人,踩着夕阳的脚印回到那个老旧小区。
各自进屋。
温凉昨天已经把稿子交了,所谓“无债一身轻”,闲来无事便拿了把小枝剪,打理一下冷落了有些日子的植物们。
没一会,阿离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把原木色的吉他。
“介意我在这里练琴吗?”马上还有比赛,阿离不想松懈,今天是来不及去琴房了。其实他大可关上房门自己练,特地抱着吉他出来,是出于一点私心。
温凉正在剪下一片叶子,闻言侧脸去看他,顺便把挡住视线的头发夹到耳后,嘴角弯出一个小括号,“不介意啊,我挺喜欢听音乐的。”
阿离席地坐在门阶上,吉他斜斜地横抱在腿上,准备动作完成后,右手指尖轻拨琴弦,轻扬的旋律响起。
温柔的,淡淡的,一如微风拂面。
温凉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那样蹲着听,原本低着的头此刻望着阿离。
她看到的是他的侧脸,微微垂着,碎发遮住了他一点点的耳尖,耳垂往下的下颌线鲜明,犹如用笔画出来标准的弧度。
真是一张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惊艳的漫画脸。
温凉这样想着,就着音乐,脑袋里自动将阿离的脸转化成熟悉的线条,然后绘上色彩......
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拖得老长。
一曲完毕,阿离抬头,正好和温凉的目光对上,突如其来一阵恍惚感。
接下来的十秒钟,四目相对的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棵小小的萌芽横在他们中间,仿佛要要破土而出。
阿离打破静谧的气氛,“温凉,你去看我比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