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希？”老周试探性地问。
“不欢迎我吗？”顾晞拎着包站在门口，老周的惊讶在她眼里像一团雾，模糊得让人看不清背后的含义。
“请......坐!”老周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坐在一旁的男人将手里的烟掐熄，顾晞将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陌生男人，微笑地问道：“这位是？”
“这是《时经》的卞副社长，”老周向顾晞介绍道，转而对副社长说道，“《hi》的编辑顾晞！”
“卞副社长，久仰大名！”顾晞伸出手。
卞副社长大笑道：“原来你就是《hi》的大才女，听说老周想挖你，但没有成功啊。”
一旁的老周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招呼两人坐下。
“一个是大杂志社的编辑，一个是从没露过面的神秘时评人，两重身份真是让人意外啊！只是那么果断地拒绝了我们的邀请之后，怎么还会赴约呢？”卞副社长问道。
“有一点相信你们弄错了，页希至今从来没有露过面。”顾晞说。
“那你怎么知道......”老周呛了口水，以为自己千辛万苦联系上的页希终于出现了，没想到竟然是冒牌货。
“别着急，今天我并不是以顾晞的身份来的，而是以页希的名义。她不喜交际，不喜曝光，只喜欢自由，自由地评论、自由地生活，为了帮朋友实现这一小小的愿望，今天我在这也算情有可原吧！”
“你能帮她做主？”
顾晞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老周和卞副社长面面相觑，目前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预想情况中，只要页希到场一切都好办，但只委托第三方到场，而且到场还是死对头的员工，这让他们没有底。
老周借故上厕所，实则是给页希打电话，可惜电话那端迟迟无人接听。没办法，他只好又回到包间，没着没落的继续谈话。
“她不会接你电话的，上次是因为我在她身旁。”顾晞从容地说。
“这次你来不仅仅是因为页希的事情吧！”卞副社长问。
“这就要看我们谈的进度了！”
“页希是《hi》培养出来的人，可她为什么不和《hi》续签？”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余地，而且《hi》已经大不如前了！”
“《时经》的机会大吗？”
“《时经》只是备选之一。我已经和其他几家媒体接触过，《时经》是最后一家。”
“她想要什么？钱、人脉？”
“这些，她缺吗？她只不过想让更多人关注她的作品！当然，如果她选择你们，她也会尽力帮你们，甚至会考虑掀开保护罩，慢慢融入这个圈子。”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等！哦，有一点要先声明，她今后不会和任何媒体或者企业签订合作协议，直到她收获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老周听着听着，心里又开始打起了小算盘。顾晞这个人不简单，之前坚决不愿意跳槽到《时经》，连和他喝咖啡都不愿意，但现在突然间打着页希的旗号来洽谈，这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打探。趋利性人人都有，顾晞说的，与其说的是页希的想法，不如说是她自己的想法。“两个都是活招牌，顾晞来了，还怕页希不来？”老周摸着下巴思忖着。
“顾晞，我上次和你谈的事情，你最好重新考虑考虑！”老周说道。
顾晞莞尔一笑，但眸子里的光却让老周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结果，和上次一样，但他似乎又猜错了，一向泰然自若的顾晞也打起了太极，竟和生意场上的人一样。老周不禁冷哼一声，顾晞这是飘了吧！
“竟然老周开口了，那我就换下页希代理人的身份，切换到《hi》杂志编辑的身份，没想到我们进度还挺快的。”顾晞说道。
“我们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洛鑫蕊已经不管《hi》了，那里还能给你什么？”卞副社长问。
“《茶史》有言：一曰色，二曰香，三曰味，茶色、茶香我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工序的问题，这普洱的茶味怎么就这么淡呢？”
“哦，是吗？”老周皱皱眉，又品了一杯茶，“不淡啊！”随后便招来茶博士，新上了一壶普洱。
“这茶的工序没问题，是你有顾虑吧！”卞副社长一语道破，一旁的老周恍然大悟。
“如果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可以考虑离开《hi》，也可以确定页希的事情。”
“他？”老周的笑容渐渐僵硬，一口大白牙像黑不上被割出的一道口子，难看至极。
“这几个月我也不好过，出问题的文章都是我的，整个杂志社可没少人把我当内鬼了啊，”顾晞苦笑着说，“我要是这样走了，不就自己把自己锤死了，我可不愿意憋着这口气离开。”
“什么内鬼不内鬼的，不过凑巧撞了几篇稿子。”老周急忙说道，一旁的卞副社长双手环抱看着他。
“这也太凑巧了吧！这个月初啊，我不小心放了篇素材稿到共享，没想到竟然在最新的《时经》上看到一篇相似的呢，老周，就是我们一起去采访墨元时代的那篇。”
“素材稿？”老周问。
“是啊，那是许总还没回国前，外媒刊登的报道，我翻译成中文拿来当参考素材的。”顾晞喝了口茶，嘟囔道：“虽然融合了两三篇，但根本不能算原创，只能算洗稿。”
现在的老周笑得要多尴尬又多尴尬，身上起了一层的疙瘩。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顾晞摆了一道。现在杂志发行出去已经一个多星期，并没有接到任何举报或者律师函，应该还没有人发现，但如果顾晞爆出去，别人不仅会知道洗稿的事情，说不定还会知道他抄袭在《hi》稿件的事情，这要是被公司知道了，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还得被法律责任，以后也别想在这行干下去了。而一旁来自领导的凝视，更是让他坐立难安。
“是吗？看来我和外媒可以拼一拼了。”老周干笑两声。
顾晞似笑非笑，老周圆滑，但胆子也小，何况这次是真出岔子了，但只要老周供出“内鬼”，她便可以当做一无所知，各自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