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进门, 桑絮讨好地半蹲下去，笑说：“帮裴总换鞋。”
裴渡笔直地站着，低头去看, 桑絮不是头一回做这的事, 驾轻就熟。
从前的桑絮桀骜到谁都不放在眼里, 连微信上加她为好友, 还是以上司的身份施加压力, 她才同意。
敷衍, 欺骗, 拒人千里, 怎舒服怎来, 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在的桑絮, 却能围在她身边, 陪她的人吃饭，帮她做早餐、洗衣服、换鞋。
裴渡不，桑絮疑『惑』, 仰头看她, 玄关的灯光碎进她的眼睛里, 亮得触目惊心。
“怎？”
嘴角勾起, 裴渡柔声说：“你走光。”
桑絮今天穿的裙子领口不算大, 但架不住她这个姿势，精致漂亮的锁骨好似欲要展翅的蝶, 往下, 春光正好。
“啊？”桑絮闻言直腰，表情不大好意。
裴渡优雅地坐下，配合她把鞋换，语气轻柔：“你想勾引我？”
“没有！”桑絮不接受污蔑, 虽然，勾引裴渡很好玩。
“你以前不常穿裙子，今年好像新买好几条。”
去年夏天，桑絮的着装要正式要随意，偏偏模好看，怎穿都显眼。今年，明显用心许多。
桑絮坐下，自己也换鞋，把两双鞋擦干净放进鞋柜里。
“我这穿，你喜欢吗？”
她凝视裴渡，其实她晓得裴渡喜欢，每次她用心打扮，穿得漂漂亮亮时，裴渡就喜欢盯着她看。还喜欢，亲她，『摸』她。
“喜欢。”裴渡总是很坦诚，见桑絮弯着眸笑，她柔声说：“但你今晚只能睡客房。”
“为什？”桑絮不能接受，她从来没睡客房，在裴渡夜的第一晚，她就睡在主卧！
起身，淡淡地瞥她一眼：“『乱』说话的小朋友，要接受惩罚。”
“不行，我玩笑的，你说不计较的。”
“那是你说的，我根本没有答应。”裴渡往房间里去，将手机充上电。
桑絮癞皮狗一地跟在后面，“哪有这小气的人啊，你真的报复心很重。”
裴渡最大的缺点就是爱报复！
“你可以骂两句，骂完抽个时间把你的东西搬去客房，然后关上门，我要处理工作。”裴渡冷静地安排，丝毫不留情面。
“你处理工作，我在不打扰你，我去行吧。”桑絮假装没见前面的话，抱着睡衣去，把空间留给裴渡。
裴然将晚上一起拍的图修好，发给桑絮，加个“得意”的表情。
桑絮发自内心地说“谢谢”。
裴渡真是太上镜，看着镜头温柔微笑时，好似笑进人的心里。相比而言，她笑得一点也不自然，但是今□□服都是黑白系，果然搭得很好看。
桑絮一张张保存下来，每张都喜欢。有裴然在前面的自拍，让她们看上去像一人一融洽。
这种和睦感，是她在自己里，都从未有的感觉。她的人都不喜欢拍照，偶尔她妈想拍一下桑城，桑城都极度不耐烦，更别说全福。
裴然抢发朋友圈，她拍街景、菜品，加上她们三人的合照，以及她自己一个人的自拍。精修图，美得快能道。
桑絮点进去看几十遍，只为看她跟裴渡在裴然身后的笑容。
她们俩真般配，她心想。
玩到眼睛发酸，她才舍得放下手机去卸妆、冲澡，边洗边想办法，誓死不能去客房睡。这种事情，一旦头，就有无数次。
她才不要独守空房，玩笑，一周见一次，还分床睡。
哪有这的啊。
洗完来浑身清爽，她在主卧门口踱几步，轻手将门打，探进去一个头：“喝水吗？”
里面正在工作的人言简意赅，“要。”
桑絮倒杯水进房，放在她手边，“还要忙多久？”
裴渡抬眼，“要是困，就去睡。”
“好吧。”桑絮转身就要往床上趴。
裴渡淡声强调：“客房。”
“我不去。”
“去。”
桑絮看她态度坚定，主服软：“我下次不那说还不行吗？”
“那是下次的事情，这次是这次。”裴渡头也不回。
太小气，调侃而已，她又不是真的不想跟她做，她行上也没偷懒啊。
桑絮看她忙得不理自己，更加不满，沉下脸，将充电器跟自己的水杯端去。睡客房就睡客房，不想理她。
客房虽然小一些，但收拾得干净，桑絮躺下追一集剧。追完又跟封憬与姜蕊在三人小群里聊天，姜蕊提醒她，明天一点钟有场剧本杀。
桑絮：“知道，我明天会早点回去。”
打个哈欠，恍惚地盯着门看半天，烦躁地关灯躺下，睡拉倒。
明早送完她上班就回安城。
才躺下没多久，外面走廊有声音，她竖起耳朵，忽见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受一惊。
灯，鞋没穿就跑去门看，“怎？”
裴渡淡定地弯腰捡起杯子，“没事，想添点水，手滑。还好杯子质量好，没碎。”
她已经洗澡，只穿着件『奶』白『色』的吊带睡裙。款式虽然简单，但肩膀、胸口、腿大方地『露』在外，曲线妖娆，而且很明显，她没有穿内衣。
“哦。”桑絮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见地上有水渍，拿抹布将地擦干净。
擦完将抹布放好，在盥洗台边挤消毒洗手『液』，认真清洗双手。她的指甲昨天才修剪，齐整圆润，与一双冲在水下的修漂亮的手相得益彰。
本来只是拿抹布洁癖上来，想洗个手，但让端水杯路的裴渡看一看，桑絮霎时有些尴尬。
裴渡未发一言，只是挑眉，好像单纯路一。
见主卧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刹，桑絮的心情彻底跌落下去，什啊，就算不让她去睡，连句晚安都不说吗？
要不要这无情，这是什待客之道。
她始纳闷，裴渡到底是不是只因为那句话生气，还是在气别的东西，她不知道。
客厅的灯都关，只剩下走廊的灯。
桑絮站半天，主卧都没熄灯。
她鼓起勇气，敲几下门，停一会，里面才说：“进。”
门，裴渡正坐在床头看书，静静地看着她，“什事？”
桑絮走进去，找话题，“然给你发我们的照片吗？”
“没有。”她说。
“拍得很好，你看朋友圈。”桑絮没带手机来，也不想特地去拿。
裴渡拿起手机点进去，桑絮就自然地坐在床边，等她点，说：“你拍的真好看。”
脸上『露』一丝笑意，裴渡点赞，“都好看。”
她看着坐在身边的桑絮，“不是都关灯睡觉吗，怎来，还有事情吗？”
“我来跟你说晚安。”
裴渡的笑淡淡，“好，晚安。”
桑絮手撑在床边，弯腰离近看她，“还要晚安吻。”
裴渡平静地看她，桑絮见她不反，温柔吻上去。她的味道清甜可口，极温柔地配合，还会主地勾着桑絮，吞下有的热情。
桑絮的手顺着她放在身侧的手滑上去，唇却向下，衔着吊带往肩下带，直接往隆起的部位掠去。
没有推她，裴渡呼吸不稳地问：“你的晚安吻，是吻这里的？”
兀然停下，桑絮唇还留在肌肤上，呼吸喷在上头。
裴渡脸覆层薄薄的红。
被戳破小心，桑絮只能坐起，帮她把肩带理好，低头玩手。
“我明天中午不能陪你吃饭。”她小声地说。
“我知道，昨晚看见你的群消息，下午一点要本。”
那是姜蕊拉的小群，把玩跟dm聚在一起，便于沟通。昨天桑絮只是随意扫一眼，没理会，没想到裴渡注意到。
桑絮又磨蹭会，忽然就很委屈，“那你还赶我去客房睡，我明早就要回去。”
裴渡伸手将她的发丝拨弄到耳后，没看她的眼睛，『揉』着她的耳垂问：“我们还要异地多久？”
桑絮被她『揉』得耳朵发烫，躲躲，“还要一段时间。”
“那是多久？你考虑吗？”
桑絮沉默。
裴渡轻声说：“你觉得这挺自在的吧，定期见一次，距离跟分寸刚刚好。以你都没有想改变状。”
“不是。”
她们才复合一个多月，她还在学习如何谈恋爱，都没学到多少，没敢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她是想念裴渡的，她并没有觉得异地好。
将裴渡『揉』她耳朵的手拿下来，两手握住，“我只是想慢慢来。我当然很想跟你在一起，每天看见你。你不要想太多。”
她像裴渡跟她沟通那，耐心地问：“是不是我『乱』调侃，你觉得我真的不想跟你亲近，生气？”
“我没有那不起玩笑。”当然不是因为那句玩笑话，裴渡垂眸，“我只是，想到明早之后看不见你，心口堵得慌。”
尤其是桑絮进门后，帮她换鞋，那乖巧地朝着她笑时，她就恨不得把人永远地留在身边。
工作时有人帮忙倒水，杯子落地，就有人慌着来看，收拾残局。
可是每次，这的快乐都只有一两天。
虽然才异地四十天不到，但她已经很难受。
桑絮凑去吻她脸颊，好言沟通，“别急好吗，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会安排的。”
桑絮轻易地答应下来，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意，裴渡反而不安。语气放得温软，“才一个多月，我就这催你，你会觉得我在干涉你的生活和事业吧。”
“我不急，我只是，晚上情绪低落，才说那些话。”
“不会，我知道你在乎我，我很心的。”
有一个人，盼着她在身边，因为她的离而低落。桑絮而言，这比直接表白，更让她沉醉。
裴渡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桑絮，我伪装不。我没有那完美，我总想得到你。”
“你已经得到我啊。”桑絮轻轻地说：“我什都是你的。”
不止这，还要更多，让她更爱自己，离不自己，每天想的都是自己。这些想法自私，甚至不够健康，可是她忍不住。
“去把客房的灯关，来睡吧。”她终于改口。
桑絮『露』明媚的笑容，“好啊。”
她迅速地去把手机拿着，灯关上，回到主卧。
裴渡已经将书跟手机放到桌上，躺下睡，桑絮坦诚地问她：“我想做，你想不想？”
之以加上“我想”，是怕裴渡还跟她计较那句话，不肯答应。
裴渡默许，“关灯。”
“不关灯行不行，我想看看你。”见她摇头，桑絮贴心地问：“你害羞吗？”
裴渡被问得恼，看着她，“我那摆弄你，你做那种事，你不害羞吗？”
“可能也会。”
桑絮设身处地地一想，很理解，“但是不行，第一你指甲，没有修剪，也没有像我一仔细洗手；第二……”
她把手拿起来比，客观地说：“你手没我手，体力也没我好。”
“以呢？”
“以你问也白问。”
裴渡把手夺回来，谁要跟她比这个，无聊。“巧舌如簧。”
桑絮在她锁骨上『舔』一下，“巧吗？”
拿手背遮上眼睛，裴渡不想理她。不关灯的时候，她都是这“掩耳盗铃”。
结束后，桑絮玩着她的一缕卷发，“据说，睡前不可以喝太多水。”
裴渡：“我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让你睡客房。”
“干嘛啊，我不说还不行。”
桑絮乖巧地把“羊皮”套上，哄她，“渡，姐姐，渡渡……”
裴渡翻身，背着她睡。
桑絮则静下来，在黑暗里想，结束异地要做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