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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黎一进门,就瞧见“公老虎”身边坐着位人,待懒懒坐下后,才分神扫了眼。
那人一袭白衣一尘不染,衣上绣着的精美翠竹和祥云皆由金银线交织而成,拂袖间流光溢彩,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材质不明,但一定贵的惊人。
这一身打扮乍一看出淤泥而不染,再一看感觉莫名的热。
那件披风就是为了装逼吗,这年头为了装逼指数都不要舒适度了?!
待看清那张脸,闫黎怒了,拍案而起:“是你?!”
好样的,要是早些拿掉兜帽,瞧见了这张脸,我能让你进闫府的大门?!
原是半月前,闫黎瞒着府上众人去郊外看戏班子,这戏班子与往常的不同,每场只有百名观众,参演人员都是些动物,算得上是低阶版的马戏团了,但这在当时可是难得一见的。
那段时间闫黎被看得死死的,被公老虎逼着日日和“子曰”作伴,本就无趣。院里有些小婢女出府瞧过那戏班子的表演,几个扎团在院子里谈得神乎其神,恰巧被闫黎听到了,可谓是钓足了胃口。
打探到戏班子几日后就要离开,最后一场在康州郊外,闫黎立马坐不住了,暗戳戳的计划了好些日子,让小翠帮忙打掩护,这才逃了出来。
顶着烈日,闫黎在俗雅阁排了近半个时辰的队,终于拿到了入场门牌,第九十九位,每日只发放百枚,万幸万幸。
俗雅:俗雅皆宜老少皆喜
一个大型连锁品牌,各个方面都涉及,餐饮、服装、化妆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开的。
当然,俗雅最出名的当属——青楼了,听闻俗雅里头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美,随便拉一位出来,都堪比别家花魁了。
俗雅自家的花魁有四位,代号分别为春、夏、秋、冬,至于称呼的话,都约定俗成地在代号后头加上“姑娘”二字,四位姑娘卖艺不卖身,各有各的绝学。
春姑娘舞技超群,夏姑娘歌喉悦耳,秋姑娘琵琶一绝,冬姑娘横笛之最。
但俗雅“家大业大”,四位姑娘在何处全凭她们的心情。
听闻前几日秋姑娘来了康州,康州境内的男性同胞激动了好一阵子,甚至半夜放起了鞭炮,害得闫黎失眠了,恨不得爬起来扎小人。可惜的是,秋姑娘并没有收到来自男粉丝的爱的电波,至今仍未露面。
俗雅除了绝美的姑娘,环境也是加分项,硬生生将俗不可耐装饰成雅俗共赏,属实厉害。
当然,关于俗雅青楼的一切,都是闫黎“道听途说”来的,闫梁殷明文规定,这种风月之地,绝对不能踏足。
虽然父亲大人的明文规定的东西不少,自己触犯的也不在少数,但闫黎能感受到这算是闫梁殷的底线了,“公老虎”真发威了还是很吓人的。
而且闫黎心里明白这是为她好,亲情来之不易,还是不要伤了老父亲的心了。
话虽如此,闫黎对青楼还是心生向往的,毕竟漂亮小姐姐谁能不爱。
俗雅阁属于别家和俗雅合作的中转站,每一个州都有,许多大名牌都会选择和俗雅合作,进一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俗雅按比例收取提成。听闻是七比三,小道消息,真假未知。
总而言之,俗雅算是这边十分顶尖的存在了。
离戏班子开场还有些时辰,闫黎勾着门牌扣子,买了只冰糖葫芦,在街上游荡。
今日街上很是热闹,好吧,其实每天都很热闹,只是父亲大人不允许她出来瞎溜达。
越想越开心,闫黎索性用蹦的,从这个小摊蹦到那边的小摊,玩儿的不亦乐乎。
忽然,面前街巷的岔口处传来马的嘶鸣声,还有人吆喝着:“让开,都让开。”
闫黎恰巧在岔路口处,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要不是有些功底闪的快,差点要拥抱着马蹄、亲吻大地了。
因为速度太快,马车的窗帘被猛地掀起来,闫黎只来得及瞥了一眼,窗帘就落了下来。
她瞧见一位长得挺俊的公子皱眉捂着胸口,一个不明物从窗口落入车内,瞧着像个木牌子,那位公子转头,恰巧和闫黎来了个四目相对。
闫黎:我敲,病美人。
原谅闫黎的粗俗,一句“我敲”是万千赞美之词的精华,极限了已经。
没瞧清样貌的时候是模糊的美,瞧清后是触目惊心的美,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待闫黎回神,发现手上空空如也,糖葫芦碎了一地,门牌也消失不见了。
门牌?木牌子?马车?
Giao!!!
门牌没了,看不成戏班子了,闫黎十分窝火:屁的病美人,应该是病秧子、害人精。
不怪闫黎这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毕竟在闫·理智·黎的心里头,美男子不是自己的,但门牌是啊,护短可是闫黎的天性。
闫黎气呼呼地回府,脑子怕是被气晕了,直接走了正门进去,被逮住,在祠堂罚跪了三个时辰。
要是打手心就算了,偏偏是罚跪,闫黎最讨厌的一项惩罚措施。
闫黎痛觉迟缓,但其他感觉灵敏地过分。罚跪最严重的是腿麻啊。
所以三个时辰过了,闫黎刚爬起来就一个踉跄,差点又给祖宗们跪下了。
越想越气,牙都磨得呲呲直响,吓得小翠那几日对小姐都是百依百顺。
这好不容易气性过了,当事人还上杆子跑面前来惹烦。
闫黎感觉这年代要是有特效,自己眼睛里应该冒火。
对面的罪魁祸首慢悠悠地站起身,瞧着弱不禁风的模样,站起来倒是比自己高了一头。闫黎愣了一瞬,不甘示弱地抬了抬下巴,不就比自己高一头嘛,不怕,在自家地盘儿上,气势不能输。
慕羽将闫黎的小动作瞧在眼里,小丫头羊脂玉般小巧的下巴挑衅地抬了抬,从他这个角度瞧着滑稽的很。
慕羽微勾着唇角,儒雅似风。接过程旭手中的木匣子,递向闫黎:“上次心疾突发,惊扰了闫小姐,十分抱歉。”
骨节分明的手在木匣子的衬托下越发白皙,闫黎直勾勾地盯着木匣子,毕竟谁不喜欢收到礼物呢,但“赔罪礼”这标签一贴,多少有点掉价。
闫黎十分不客气地抽过对方手中的木匣子,因为用力过猛,害得对面的“病美人”一个踉跄。
闫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心里忙着吐槽对方的娇气,手上忙着拆对方递过来的“赔罪礼”。
嘴上也不忘接着呛声:“别以为你送个赔罪礼,就可以弥补我痛失观看‘马戏团‘的重大损失。我跟你讲……”
赔罪礼开了,闫黎也成功闭嘴了。
……木匣子里面是一枚木质门牌,上面印着“99”两个大字。
这踏马哪里是赔罪礼,赤裸裸的挑衅啊!
对面的“病美人”云淡风轻地开口:“物归原主了。”
闫黎更怒了,哄不好的那种,猛地将手中的木匣子拍在桌上,比醒木来得都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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