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小跑过去,朝里面探头:“太太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呀?”
陈志连忙吩咐保镖:“阿文!去调监控!”
叶瀚亭焦灼又疲惫地捏着眉心,转身又进去寻找,
陈志指着外面的几个女助理说:“也许在哪个房间里休息,你们进去帮忙找!”
正说着,便听叶瀚亭在里面爆吼:“薇薇安!”
薇薇安连忙跑进去,见叶瀚亭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眼睛都要瞪出火来:“她流血了?”
薇薇安上下牙直打颤:“老夫人下手太重了……太太她……嘴角和鼻子都出血了……她不让我喊医生,不让我带人进来,说是……想要一个人静静!”
叶瀚亭看也不看薇薇安一眼,只侧手指着她,怒道:“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薇薇安颤着声音快要哭出来了:“太太她当时……肯定去洗手间清洗了……我我我……我去找找看!”说着,她慌忙地跑进洗手间。
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薇薇安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哭了出来:“叶太太!叶太太你去哪儿了?”
众人跟过去,见洗手间里整整齐齐,叶瀚亭将盥洗台边地上的垃圾桶打开,里面有很多带血的纸巾:“她确实在这里清洗过!”
陈志对总裁办公室的布局非常熟悉,他跨到洗手间旁边的储物间里,看到敞开的安全门,喊道:“夫人从安全通道出去了!”
这是隐秘的安全通道,直通大楼公共应急逃生通道。
叶瀚亭冲过去,撞开陈志,冲进楼梯间,在上楼和下楼两个方向判断了一下,便窜向朝上的台阶。
陈志叫来保镖,吩咐多半数的人朝下找,小半数人跟着他一起朝上找。
叶瀚亭大步跨越着台阶,脑海里都是高珍珍被母亲掌掴和跪下去的画面,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痛。
楼梯通向逃生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大厦的天台,那天台原本供直升机起落。
但叶瀚亭不像他父亲那么奢侈,从来不使用私人飞机出行,这片天台就一直不再启用,所以他完全忘记自己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可以直通外面的应急通道。
他不认为高珍珍会从别的楼层逃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最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她感到绝望了,只有一条出路可走。
他办公的楼层距顶楼还有六层距离,他一口气都没喘地直奔天台。
陈志带着人,拼尽全力才在最后时刻赶上他,到了最顶层,还没跨出天台的门,就听叶瀚亭在外面怒喊:“高珍珍!”
陈志倏然停下,喘息着抬手制止后面的人过来,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将头探出去观察。
只见夜色中的天台浩大,灯影绰绰,远远的边缘处有一个瞭望台,高珍珍正站在瞭望台顶上回头惶恐地看着对面的叶瀚亭。
陈志瞪着眼睛震惊了,总裁夫人这是想不开要轻生吗?他了解高珍珍近两个多月来的经历,对她有轻生的念头并不新奇,只是她现在站在叶氏五十多层楼的顶上,想到有可能的惨烈,他不寒而栗!
陈志立即拨通了电话,一贯冷静的语调都变得有了情绪:
“阿强你听着,叶太太在大厦楼顶,我马上把现场位置发给你,你给我把退伍前的所有能力发挥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特种的办法,一定要把太太保住!”
天台上,叶瀚亭站在夜色的灯光里,瞪着瞭望台上的高珍珍,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五十多层的楼顶那么高,风几乎是在呼啸,她那么单薄,仿佛风再烈一点就能把她吹下去。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想到那单薄的身影一跃而下的结局,心都快裂开了!
他很愤怒,却更惧怕,爆吼的话就在嘴边,说出来却又显得很无力。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累!”他在夜风中怒喊,语气却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
“狗血的豪门八卦一个接着一个,你是觉得我这个叶氏总裁还不够万众瞩目?”
“还是嫌自己活的还不够劲爆,想让明天的各大头条再加上一条叶氏总裁夫人在自家大厦跳楼自杀的新闻?”
高珍珍瞪大了眼睛,刚见到他出现在楼顶时,她才突觉时间已晚,没有按照他的吩咐,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来楼顶透气,他一定又要暴怒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以为她要自杀?
实际上刚才被叶母打得很重,侮辱得也很重,她伤心到几近麻木,在楼顶吹了半天呼啸的风,好不容易才调整了情绪。
她转头望了望栏杆后的壮阔夜景,情绪又开始翻涌了,也是,如果从这一跃而下,一切痛苦就都会消失了吧!
叶瀚亭见她转头向下看,心几乎要紧张地蹦出来,顾不上一切地大吼着朝她走过去:“你从那台子上给我下来!遇到这么一点困难你就不想活了吗?”
高珍珍连忙惊恐地阻止他:“你别过来!让我……让我……”她低头四处寻找,想要找一个东西把自己肿胀的脸挡起来。
叶瀚亭却以为刺激到她了,连忙停步,抬起手制止她:“你不要乱动!”“
他的语调很难再强势了:“我承认,今天你遭遇的这些事,放谁身上都很难坚持下去!”
他说着,脚步几不可见地向前挪着:“可你不一样!你是高珍珍呀!”
“名字里面有两个珍字,都是父母给的,你珍爱父母给予你的一切,包括……那些不幸!我以为你不会轻易放弃!”
听着他的话,珍珍心中震痛,她知道他以为她要自杀,所以才说出这些话的,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宁肯相信他的话是出于真心,至少他还记得她名字的来由。
叶瀚亭一步一句地向前,他也以为自己是为了劝阻她才会说出这些话,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出卖了他的真心:
“你不是说……因为心里有要守护的人所以才会有勇气吗?你现在心里没有要守护的人了么?所以活不下去了?”
面对他,高珍珍无限伤痛,恍惚间看到他已经距离自己很近,连忙制止:“你等等!让我……”她低头寻找,实在找不到可以遮挡脸的物品,只好抬起胳膊挡在面前。
在这大风中的制高点,一点风吹草动都令他害怕,见她忽地抬胳膊,他心头一紧,停在瞭望台下望着她,倏然大喊:“你爱我吧!”
高珍珍刚用手臂挡在面前,听他这话,全身都僵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见他在璀璨的夜灯里像个坠入人间的神祗一般,他的眼眸在光束中深沉地闪烁:
“你不是说你爱我么?爱我的脸,爱我的学识,爱我的痴情,爱我的善良,爱我的财富和权势!”
“你想爱就爱吧!如果爱上什么人能让你勇敢的话......”他的语调显得疲惫了,高高地向她伸出手:“我允许你爱我了!你给我立刻马上,从那个鬼地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