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里来了调运粮食的卡车队,姚世全的仓库里。除了留下一批工人需要吃的优质稻谷,鸡鸭要吃的玉米外,其余全部清空运走。
留下的粮食也被运到丰乐农场仓库里,祝家庄这边的几座仓库里,颗粒全无。
最后这次运走三十多车,结算了现金一百多万块,姚世全兴冲冲地来和丁文东算账。
收粮款是丁文东预借给他的,当初是给他五十万,随便也能收百多万斤,觉得足够收满那排大仓库了。
一年半三个丰收季以来,他进进出出的,边收边卖,滚动着发展,本利就翻倍了啊!
临时工工资当然是当场结算的,请人干一天半天,标包装车的都是体力活,都是按十块钱一天,离场付钱。
还有个支出是电费,农忙时,那里的很多灯夜里一直亮着,加上室内通风排气扇,传送带装车,都要用电,算下来不是小数,不过这个是和村里的电工按月读表付钱的。市电不正常,经常停电,大部分电费是华东公司的电力系统补偿的,这部分有很先进的电脑管理控制,姚世全并不知道自己的大部分电费交给了华东公司。
他今天来还那五十万借款,还要结算场地房租机械设备租赁费,毕竟地磅和各种工具也是丁文东买来的吧?不能白用。
丁文东接过了这五十万借款,交给阿绣,说:“收三季粮食,粮价这么低,就赚了接近七十万,这方面大有可为啊!可比你守着榨油坊强多了吧!接下来,你拿这笔钱做本钱,以后就独立操作了。只要质量把关严格,销售方面就好找买家。自己把握不住质量,收些人情粮,只能自找绝路。咱宁可少收不收劣质粮食甚至掺假粮食,不做这个生意,也不能砸了招牌。”
姚世全说:“干度纯净度有保证就行了吧?”
“你还是太天真,见识少了点。我说个例子你想一下,现在的菜籽是六毛多一斤,假如他涨到一倍后,会不会有人打主意?你想不到的事都会发生,猪殃殃就是涩拉秧的果实就能作假。把它用打米机过两道,相互挤压摩擦一下,外表光滑,喷上黑墨汁,和杂交油菜的颗粒一样,天色阴暗的早晚来售卖,你根本分辨不出来。你就是用磅坨挤压开它,里面是一致的结构,就是没有油。”
“怎么辨别?”
“你只收小麦玉米稻谷大路货就行了,又不收油料,对吧!农户一般都是份量较小,遇到大份的粮食贩子,你小心些就是。这个房租什么的,你还是先拿着,等以后一起算。我也不多要,咱一年两季,地皮租金和仓库机械什么的,总共就算每季一万块吧!”
姚世全推让一下,就答应了。吃饭时,他说:“周大旺把孩子带回家了,交给父母带着,他可能要离开林场,去南方打工。”
丁文东心里暗叹:但愿他有个更好的结局。嘴上说:“好人呐!勤快麻溜,就是命不好。”
姚世全想起一件事,就说:“表弟你给我看看,我命中几个孩子?”
丁文东看都没看他,说:“不用看,这是形势决定的。没有意外的话,两个儿子!看你怎么选择了。”
小说——免费无广告无弹互动。
受到姚二凤之死的影响,祝道芳原计划今年腊月结婚的事儿,又推迟到明年二月二。
她听从了大姐的建议,没有再和本村的金乔安过多牵连,接受了金乔治的追求,还提出了一些要求。在临路的地方盖新房。
金乔治是丁文东招纳的首批员工,又是木器厂的经理,还有弟弟金乔力也在厂里工作,家里父母双全,还有个妹妹上学。祝道芳答应了,他能和丁文东做连桥,他还能说什么?
找村里把门口的一片空地买下来,和杨文戍联系一下,旁边池塘深挖一下,又从远处拉来几十车河埂黄土垫高新宅基地,沉淀一段时间,等祝道芳想好盖什么样的房子再说。
俗话说春天娶媳妇种田,冬天娶媳妇过年,这里面是有讲究的。冬腊月娶媳妇,年前不用下地干活,年后开春该下地拔草了,新媳妇又害喜,手脚无力还呕吐不已,指望不上了,收麦子时,她大个肚子,又不能指望她下地割麦。
夏收夏种结束,锄地时太热,媳妇坐那不动就腿肿出汗,看在孩子的份上,婆婆公公能叫她下地干活吗?等到秋收时,孩子出生了,坐完月子就开始秋收结束了。种麦子时,孩子哇哇叫,能让媳妇当牛做马拉犁子拉耙,累得没有奶水吗?等媳妇恢复过来,又到了闲冬时节,得!一年过去了。
春天娶媳妇就区别大了,错后两三个月,那就什么活儿都能赶上。春天拔草时,也许才刚刚怀孕,没有什么感觉,割麦子也不耽误,夏种前后有了妊娠反应,正好是出苗期,虽说现在化学除草不用锄地,开始锄地了,那也是和荒草抢时间,打仗一样紧张,全家都出场,你妊娠反应过去了,也得跟着去啊。秋收时,大约有五六个月,勤快人还得下地干活儿,起码得洗衣做饭喂猪收拾菜园子吧!生孩子时,赶在冬月前后,全家都不下地干活了,自然也是歇着。到了第二年开春,媳妇已经恢复过来了,不耽误新年干活。
所以说,这个时代里,传统俗语是有一定道理的。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总有不开眼的人来打搅自己猫冬的好事儿,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王老头来了。
老王头在儿子儿媳和女儿在六名监护医生护士的陪同下,搭乘泛美航空飞机,由上海转机省城,转乘救护车,一路狂奔,直抵县医院。
经调查反馈信息,这六名陪护人员里面,只有一个女护士是真正的医护人员,其余五人,都带着特殊使命。其中还有两个华裔华人医师。
新建成的医院这边早已做好准备,把患者安排在特种甲等病房,隔离出限制随员活动的区域,由十多名警卫员和四名安全部的人负责他们的安全。
医生对患者进行例行仪器检查,他们的医生拿着自己的检查报告,说这个那个检查结果,医生说:“你们的结果不行!一切以我们的仪器为准!”
对方提出要看医院设备,主治医生笑着说:“如果不同意的话,请回吧!我们有我们的规则!你们的旅途监护任务已经完成,还是住在客房休息吧!患者已经由我们接手了!”
对方气鼓鼓地,却也无可奈何。
老王头今年七十一岁,再次见面时,他依旧神智清明,这个食管疾病已经缠了他五年之久,已经形容枯槁,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尽管到了垂死阶段,这位老人还是很有气派,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整理得很整齐。
他原本是今年三月就该去世的,经过去年秋天给疏导调理一下,能延长大半年的寿限,本身就是个奇迹。
奇迹是奇迹,只有自己知道啊!别人可不这么认为,觉得他应该有个病情反复的过程。
丁文东看他的时候,一看气色,搭手把脉,还和他开起玩笑:“老爷子工作很忙吗?约好的春天过来,什么大项目令你拖延到现在?”
老头不想说话,可能是放化疗次数太多,咽喉疼痛吧!
丁文东看了主治医师拿来的化验单,当着老头的面,对几个家属说:“老头的病很棘手,你们来得太晚了,没有按时复诊的事儿已经不说了,耽搁半年多才来,说明你们还想把他治好。这病已经到了末期,也不是不能治,但有两个结果,你们得知道一下。”
王家大女儿看了大哥大嫂一眼,说:“先生你就说吧!什么样的后果我们都要尝试一下。”
“第一个是,你们的专家团都放弃治疗的患者,年龄大体质差,随时都有休克死亡的危险,这个得签订免责协议,你们有意见吗?”
王大公子夫妇连忙表示:“理解!理解!”
“第二点是诊疗费问题,常规护理输液维持生命的机器设备和一般药品,这个需要正常住院,费用不多,每天也就人民币一两千块钱,这个需要你们提前预交费。另两笔费用是我的费用,一种是针灸费用,一种是特殊中药费用。这个比较贵,也更有效更直接,用与不用,你们自己决定。”
王家大小姐就问:“这两方面的费用大约多少钱?”
丁文东拿出纸笔,画了圈圈点点一个个符号和数字,说:“住院期大约一百天左右,患者情况严重,但针灸最多九次。我亲自施针的话,每十天一次,是一千万美元一次,徒弟来施针的话,就比较便宜,三十万美元起步。服药嘛,大概需要四十副药,方剂不断调整增删,这药方不公开,你们可以看,但不能拍照记录,因为其中有很多不合理违禁药物,价格较贵,每副药就要五百万吧!这个都是美金。一百天的针灸和汤药,加上住院费,大概是三亿美金左右。”
见亲属惊诧地张大嘴巴,丁文东说:“检查结果你们是看了的,医生也和你们讲过的,你们可以选择放弃。在我这里,还有一点可以说明一下,这三亿美金,你们可以先支付三分之一,剩余部分,如果出院时的病患癌细胞没有消失,我可以不收剩余部分。如果老爷子不能走路回家,我也不收剩余部分。”
王大公主想了下,住院一百天,那就到春节后才能回家了。一天两千块日常住院费,也就是二十万的事儿,加上陪护吃喝日用,一百万足天了,还是人民币。最大头还是丁文东出手这部分,三亿左右,到时他还说五亿美元,咱不也认了吗!反正上次已经花了两亿多,大不了把公司盘出去。
见他们兄妹都在犹豫,老头拍拍轮椅扶手,张张嘴,却发不出音来。
女儿连忙说:“同意!但我想问一句,不论大夫用什么办法治疗,我希望父亲不能有太大痛苦。就按你说的,住院一百天,出院后能有多长的寿命?”
“对不起!我不是算命的,你想算命,我也会!等第四十天以后再找我,卦金不能免费哦!规矩你懂的!对了!你雇来的护理人员可以让他们回家了,你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约定?带他们来偷艺的吧?”
王大公子几个签订一堆协议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地,丁文东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的身份的,他作为一个老板,怎么可能还会亲自行医?还有,他说会算命是怎么回事儿,那个卦金真的不能免费吗?还有什么规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