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皇室还注意到了我的‘出逃’,专门派皇家护卫来‘抓我回去’。”克里斯手下的混乱声和男人的话语让特米雷兹确定了来者的身份。
于是他便这么回应:“我受伤了,你们上来接我吧。”
“职责所在。顺带一提,你的声音比我想象得要年轻。”
“年轻好呀,在年轻人面前就可以解放自我啦,哇哈哈哈……滚远儿点,你挡着老娘的路了!”听上去是个有点疯癫的女子,话语伴随着另一个人的惨叫。
来的人估计是些狠角色,但特米雷兹管不了那么多了,也没心情和任何人嘴贫,只要有谁把他救出这里,然后再为他疗伤就够了。
皇家护卫到达了顶层的楼梯口,在双方见面时,都以不同的理由松了口气。
“哈,真的是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我们一定能相处得很好!我是法奥斯·乌洛,你的两名皇家护卫中的其中之一。”不同于特米雷兹在楼下听到的成熟声音,这名男性此时的语调尽显年轻阳光。
只是他下巴的小胡子让特米雷兹对“年纪差不多”这一点产生了怀疑。
“哦呀,是我喜欢的类型!这次护卫工作终于不用看那些富商贵妇的脸色做事啦!”这是一个带有亮橙头发的女子,看起来年龄同样和特米雷兹差不多,一见到护卫对象,她的两眼就放出光芒,“我叫西可可儿·辛格莱,接下来的日子你可离不开我咯。我现在身上有点脏,都是楼下那家伙害的。”
西可可儿抖了下裤腿上的血迹,估计是刚才把挡她路的人踢开时留下的。
但试图抖落布制物上的血的行为是认真的吗?特米雷兹哭笑不得。
“啊,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们有人会疗伤吗?伤在手臂上,被箭射中了。”
“我会我会!让我看看,”西可可儿靠近特米雷兹,用手拂过伤口,“小事,「奇点物语」!”
伤口顺着她手的移动而愈合,西可可儿是神流之星的结论八九不离十了。
我才出来多久,神流之星就已经这么不稀罕了么?特米雷兹对之前的研究产生了怀疑。
“你们打得很激烈呀,都死人了,”法奥斯蹲在被变成过人偶的血肉团前,“死相好惨,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人?”
“杀他的人逃走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见。”
“不知道哎,反正在楼下的人我们都揍了个遍,可能打到过吧。”西可可儿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尽管之前希望有伙伴,但在护卫真正到来的时候,特米雷兹却收回了那个想法,他担心这两个人会干扰甚至结束他的旅途。
他在心里开始了与两人的博弈:“不愧是被称作‘皇家护卫’的人,能轻松地说出这种事情,更何况对手是差点要了我命的人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拉我回去还是跟我旅行,总之还是更多地了解他们比较好。”
“西可可儿,你的神流能力是什么?”这是了解对方的第一步。
“这个嘛,我可以直接给你展示一下,刚才的治疗给的线索太模糊了。”西可可儿拿出一小块木制品,“你可以把手伸出来吗?”
特米雷兹照做了,西可可儿将那块木制品抵在他的右手腕侧方,然后紧握住他的右手:“忍住哦。”
下一秒,她便拿走了特米雷兹的手掌。
在特米雷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同时,剧烈的痛感向他袭来,他没有了手部的知觉,因为它根本不在手腕上,剩下来的只有一个平滑的切面,那里的神经就像是被烧红的铁板挤压,源源不断地向特米雷兹的大脑输送着令人昏厥的信号。
特米雷兹只感觉自己在痛呼,但并不知道也没有力气去知道声音有多大。露出的切面喷出鲜血,让他痛苦却无法碰触,另一只手无处安放,只能胡乱拍打,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战斗状态,根本没有那么多肾上腺素帮忙缓解痛楚。
西可可儿手上的木制品现在成了刀柄,连接着特米雷兹已品尝过其锋利程度的刀刃,她用割下来的手掌轻拍特米雷兹的肩膀:“没事的啦,很快帮你治好。”
这次西可可儿甚至没有接触,特米雷兹右手的切面处便出现了完整的手掌,没有形成过程,一切都像是在瞬间完成的,痛感也随之消散。
被治愈后的特米雷兹立即远离西可可儿,在受到伤害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博弈就已经结束,现在随时准备战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啊,我只是在向你展示我的能力呀,”西可可儿玩弄着特米雷兹那没有生气的断手,“我的「奇点物语」只要得到一块碎片,就能还原出它整个的原样哦。刚才我手上的木块原来是刀柄,我就能将它还原成一把刀;你受伤了,其实可以看成大一点的碎片,我便能用「奇点物语」将你治好。”
西可可儿的俏皮脸蛋上挂着活泼的微笑和特米雷兹的血,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你就给我一刀是吗?”特米雷兹不知道现在这两个“皇家护卫”在想什么,恐怕免不了与他们产生一阵冲突。
“请冷静一下,特米雷兹·斯达托克先生,我保证西可可儿没有恶意。”法奥斯挡在西可可儿身前。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法奥斯拿出了证明身份的皇家徽章:“如你所见,你的皇家护卫。”
“是的,我的护卫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砍下了我的手。”特米雷兹讽刺道。
“很抱歉,西可可儿与人相处的方式确实很特殊。”
“我不管那些。现在请让我一个人离开,我不需要护卫。”没有等他们回应,特米雷兹已经前往楼梯口,顺便拿走了自己被风吹到那里的背包。
西可可儿和法奥斯没有追上去,他们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继续纠缠。
特米雷兹感到自己的背后似乎传来了西可可儿的啜泣声,如果法奥斯说的是真的,那他好像真伤了那女孩的心,但他并没有觉得很愧疚。
“就让你代替我的右手流下眼泪吧。”特米雷兹轻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