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郎急撑起身:“孙神医,请勿动怒,我不是这个意思……”
府医已经大步走远了。
陈大郎长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目,只觉得处处不顺,咬牙想要下榻时,却觉得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泛恶心。
陈大郎道:“刘忠,赵顺,过来扶着我。”
陈慕雪柔声劝他:“大哥,你身体还没好呢,又何必这么着急……”
陈大郎没力气说话,摆了摆手,两个小厮急上前扶着他,就蹒跚的往主院去了。
还没走到主院前头,就见那边正嚷嚷的厉害。
府医还摆着架子,高声道:“你们不许老夫进去,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担待的起??”
两个亲兵挡在院前,寸步不让。
一人冷笑道:“明知道王爷病势危急,还无故离开,你都担待的起,我们有什么担待不起的?”
府医一窒,随即怒道:“难不成我救的不是王爷的亲人?”
亲兵哧笑一声:“你是不认识圣旨么?你是皇上特赐给我们王爷的,别说你救的是王爷的亲人了,哪怕你救的是王爷的亲爹亲祖宗,都是抗旨!!”
亲兵说话都很糙,但话糙理不糙。
这种事情就怕较真儿,这话一点出来,府医脸色都变了,半晌才道:“是老夫想左了,但王爷的病耽搁不起,你们让我进去,我先看看王爷的情形。”
“不用了,王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
陈大郎远远看着,脸色又是一变。
他示意小厮们搀扶他过去,极为虚弱似的,道:“我昨日落水,刚刚醒来,孙神医是雪儿情急之下求了他,他才来照顾我一二……都是我不好。你们且让开,我要向舅舅当面请罪。”
亲兵仍是道:“王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
陈大郎道:“任何人?连我也不许进吗?”
亲兵道:“你不是人?”
另一个亲兵捣了他一下,略微客气了些,道:“陈大少,王爷确实是这么吩咐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就算是郡主过来也是不能进的。”
陈大郎急道:“舅舅是什么时候醒的?什么时候吩咐的?”
亲兵道:“今早。”
陈大郎心头一跳:“舅舅如今可好?”
亲兵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
陈大郎勉强笑道:“不知舅舅为何不许我们进去?”
亲兵继续假笑:“我等不知。”
陈大郎心头不断下沉,又勉强的说了两句,这才慢慢转身。
府医也有些慌张,看了他一眼。
陈大郎根本不敢与他目光交汇,直接转身,又去了长宁郡主的院子。
但院门关着,出来的暗卫面容冷肃,直接道:“小主子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擅闯者,杀无赦。”
陈大郎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暗卫就是这样,她们是真的敢杀人的,说杀无赦,就是杀无赦。
这乡下土狗,一朝得志,这是在迫不及待的向他炫耀!!
陈大郎心头怒极,却强忍着没说什么,慢慢的走了回来。
他坐在榻边,满额是汗,又是晕眩,又是惊惶。
如今,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良久,他才长吸了一口气,招手叫刘忠过来:“三郎那儿怎么样了?”
因为信郡王说,陈三郎回来之后要领二十军棍,所以陈大郎就把他暂时安置在了外头。
刘忠连忙道:“奴才昨天还去看过,三少一直很生气,嚷嚷着要报仇。”
陈大郎闭了闭眼,随即张开,低声道:“三郎年轻,输的这么不好看,只怕一辈子忘不了,不如让他好生发泄发泄。”
他紧紧的盯着刘忠:“你拿一千两的银票给他,告诉他,不要孤军奋战,让他多找几个帮手。要办的隐秘一些,让他们去就好,你不要露面,懂了吗?”
刘忠心头一跳,急应了一声:“是,奴才明白。”
边城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找一些厉害的亡命之徒也不难。
但为什么要用三少爷的名义?直接找不好吗?
总不可能是……怕人怀疑到自己头上,就宁可牺牲三少爷吧??
转瞬之间,刘忠心里滑过了好几个念头,背心发凉,快步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青蒲院中。
陈大郎走了之后,沈昼锦也站了起来,道:“秦水,你把他们四个叫过来,我有话说。”
秦水也不问为什么,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信郡王问:“锦儿?”
沈昼锦道:“舅舅,我想教你们武道。”
信郡王的脸色猛的一变:“武道??你会武道?”
沈昼锦点了点头。
信郡王不敢置信,追问道:“你真的会武道?”
沈昼锦再次点头:“对。”
其实她早就有这个念头。
这不是任务位面,这是她自己的世界,她是土生土长的大盛人,她希望大盛边关固若金汤,要是能像始皇帝那样,搞个大一统就更好了。
所以她愿意给他们这个利器,助他们一臂之力。
尤其在见过那位嚣张的“劳大师门人”的小舅子之后,她希望舅舅能有收拾他们的底气,而不是天天的供祖宗似的供着他们。
但她当然也有私心。
她希望能尽快拥有自己的人马,帮她做一些琐事。
舅舅说给她一支暗卫,这是现成的,但与其用舅舅的命令约束他们,不如用武道钓着他们。
反正就算他们学到顶级,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足为惧。
信郡王显然还是很震惊,却没再追问,结果暗卫还没来,谢思危倒是来了。
信郡王一见他来,就道:“锦儿要教我武道。”
谢思危眼中精光一闪。
沈昼锦似笑非笑的瞧了信郡王一眼,信郡王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脑子不够使……”
沈昼锦道:“我没有瞒着小谢叔叔的意思,不过这会儿他还不能学,要等病好了之后。”
谢思危道:“大小姐会武道?”
沈昼锦点了点头,谢思危又问:“你的武道,比起劳大师,庄大师如何?”
“不知,”沈昼锦道:“我没见过他们用武道,没法比较。不过,我这个应该还是很高明的,一会儿来了人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谢思危点了点头,又问:“你为何忽然想教我们武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