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郡王一大早,就派了秦影,去查驿站玉佩的事。
秦影出门之后,他又叫赵虎出去拜访了两家人,拜托他们帮忙打听之后给他回个信儿。
再之后,他又叫了几个老仆,让他们也出去打听。
三方一起下手。
结果也是巧了,他熟悉的这两家人里头,有一家的夫人,当时就在现场。
而且他们家的姑娘,曾经因为“得罪”过陈慕雪,险些被疯狗陈三郎当场打死,跟承恩伯府闹了好大的一场。
这一家人,就详细的给他写了事情的全过程。
第二家倒是没亲眼见,但因为中间陈大郎要回去接沈昼锦,耽误了两天,所以他们回来的晚,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既然被拜托了,他们就把外头的流言说了一遍。
老仆们打听的还没这么快,但加上沈昼锦自己说的,差不多证明这就是真相。
但,秦影交回来的,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暗卫与影卫差不多,要的就是照实禀报,平铺直叙,不需要加什么看法,论什么对错。
可是秦影禀报的,几乎把陈慕雪完全撇了出来。
就连陈大郎禀报的,都比他要中肯的多!!
信郡王也察觉不对了,所以才试探着“托孤”,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秦影,果然是向着陈慕雪的!居然要跟他动手!!
信郡王一边说着,一边就气的牙根子痒痒。
沈昼锦趁着他分心,已经在黑暗之中,迅速的给他换了药。
然后她低声耳语道:“舅舅,你别急,秦影很有用的,你没发现他的身量,与你很相似吗?明儿午后,娘亲午睡的时候,你把秦影叫进来,然后我过来,给你们易个容,交换一下身份。”
信郡王诧异的道:“你的意思是,明天我就能下地了?”
沈昼锦点了点头,还没来的及多说,信郡王就道:“那本王何时能回边关?”
沈昼锦:“……”
信郡王说完了,又察觉到什么,迅速道:“锦儿别生气,舅舅不是不管你,舅舅是觉得……”
他卡住,讪讪解释:“就是,我有点担心那边,你是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战况危急,我也不会受伤,我这几天一直挂念着,也不知道哪边怎么了……”
沈昼锦忽然张手,抱了抱他。
糙汉子被她抱的一愣,大手摸摸她头:“锦儿?”
沈昼锦道:“舅舅是边关军神,心怀天下,锦儿心中敬仰,不会生舅舅的气。但舅舅明日也就能勉强能下床,要回边关,还要等上几日……你放心,我只想让舅舅看到真相,免得被奸人蒙蔽,很多事情所托非人。之后舅舅尽管回边关,内宅小事,我自己会处理。”
信郡王赶紧道:“舅舅回边关之前,肯定给锦儿安排好!”
沈昼锦笑着应下:“好。”
她仍是给他按了按穴位,让他睡着,她才抽身走了。
然后她满院子逛了逛。
不逛不知道,一逛之下,陈慕雪住的院子,居然是所有院子中最好的一个,院名叫做一叶园。
长宁郡主闺名叫秦知秋,这院子,明显就是给她准备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陈慕雪给住了。
这会儿,陈慕雪正在院中发脾气,旁边胡嬷嬷低声劝着:“也没几日了,小姐再忍忍……”
沈昼锦听了几句,诧异的一扬眉。
她下午忙着演戏,居然不知道,原来谢思危派人过来把青枝带走了,还到各个院中,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慕雪一下子没了两员大将,还没了名声,当然要发脾气。
虽然她不怕,但谢思危能特意给她正名,她还挺高兴的。
怪不得下午有人过去那边,看来就是谢思危了,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进去。
她对谢思危实在是没啥印象,但若他不是坏人,顺手给他把病治治,也不是不可以。
再说吧。
她就又溜达着回去了,一路寻思。
你说说这病的病、伤的伤的……谢思危也就算了,为什么信郡王兄妹俩,居然都命在旦夕?
等等!
沈昼锦忽然一顿。
她真是傻了!
就因为信郡王命不久矣,所以长宁郡主才不需要活着了!
因为她的利用价值没了啊!
再想想承恩伯迫不及待的娶了继室,而正常来说,男人娶续弦大多比较年轻,二十都算大了,可薛氏都快三十了!
长的再美,在这个时代也是半老徐娘了,说不定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所以失去靠山的长宁郡主,一定要赶紧死,给薛氏腾地方!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若不趁着信郡王府的事情“伤心而死”,之后再死就又多生是非。
想起长宁郡主身上中的毒,沈昼锦无声的吸了口气。
差不多了,找个机会,也该给她驱毒了。
隔天早上,
长宁郡主醒的很早,用过早饭,两人又偎依在一起说话。
沈昼锦不住的赞她:“娘亲,你可真好看,锦儿什么都不想干,只一天天看娘亲都看不够。”
“娘亲,你声音真好听,怪不得人家说燕语莺声!”
“娘亲,你手真好看,又白又细,真正的指若兰花!”
长宁郡主被她夸的眉眼皆欢,娘俩和乐融融。
几个下人暗暗撇嘴,私下嘲笑她讨好的也太直白了,一点不像个千金贵女,但并没有人敢舞到她面前来。
但沈昼锦说的十分顺口。
长宁郡主如今太瘦了,面色也差,但骨相绝美,所以她夸的并不违心。
主要是长宁郡主太自卑了,她又不会催眠,不能直接改变她的思想,只是跟着感觉走,多鼓励她,肯定她,看能不能给她扳过来。
一直到用过午饭,她照例把人都赶出去,才过去找信郡王。
一进去,果然见秦影直挺挺的杵在榻前。
但不同于以往的面无表情,他此时的表情,明显压抑着什么,勉强忍着不动手似的。
显然在她来之前,两人又吵吵过了。
沈昼锦听了听周围,直接过去,一针就把他戳到了地上。
信郡王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
沈昼锦低声道:“脱衣服,把你们两个的衣裳换过来。”
虽然这个活儿,信郡王现在做还略有些艰难,但她总不能过去脱她舅舅的衣服。
信郡王也没二话,就跟没事人一样,利索的翻身而起,走到秦影面前就开始脱。
沈昼锦背对他们,点了一支蜡烛,慢慢的烤着匕首,足过了一刻多钟,信郡王才喘着粗气道:“好了。”
沈昼锦过去,把秦影提到了榻上,因为衣服是剪开的,小腹那里就一个大洞,呼扇呼扇的。
然后沈昼锦把烤着的匕首拿过来,用旧衫堵着,二话不说就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