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拱了拱手,小小女孩儿,却颇有架势:“赵壮士有礼,我确实是你说的‘真大小姐’。”
她玩味的一笑,眼神儿扫过众人:“还请前头带路。”
赵虎看起来有点憨憨的,就真的转头带她过去了,一边还问:“你……那什么……”
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问才好。
沈昼锦笑道:“你不用问了,我知道他们回来,一定编了小故事说我是个贼,是不是?”
赵虎挠了挠头,讪讪陪笑。
沈昼锦淡笑道:“栽赃诬陷不成,就倒打一耙,真当围观群众是死的?还是觉得全天下就她们长嘴了?永远没人说出来?搁小爷这儿玩那点子后宅伎俩,这小家子气的,我都不忍心多说。”
后头的人:“……??”
这还叫不忍心多说?你要多说,该说多少??
赵虎嘿嘿的笑道:“沈姑娘,你这性子爽快啊!说话也痛快!你长的像郡主,但这脾气像我们王爷!”
沈昼锦笑而不语。
赵虎一指前头:“郡主就住在这院儿,某不好进去,你去吧。”
沈昼锦抬步便入,后头陈大郎一路小跑着过来,黑着脸冲在了前头。
沈昼锦并不在意。
她这一出一进,花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但长宁郡主至少要睡三个时辰,这会儿应该还没醒。
但陈大郎一进去,就开始摇着长宁郡主的肩,大声叫她:“娘亲,娘亲……你等着盼着的沈昼锦回来了!你不是要见她吗?你倒是醒醒啊!!”
他喵的,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叉烧??
这没好气的烂腔,对着的真是他亲娘??
难道就因为长宁郡主太过柔弱,所以陈大郎在她面前,连演都不演了??
真他娘的把胎盘养大都比他强!!
沈昼锦真是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倒提着他的衣领子,直接拖了出去,一脚踹出。
陈大郎猝不及防,踉跄着退了几步,狼狈跌倒在地。
围观众人一片惊呼。
沈昼锦往门前一站,冷笑道:“都给我闭上嘴!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懒的跟人讲理,就喜欢直接动手!觉得自己脑袋比大门硬的,尽管给爷叽叽歪歪!”
陈大郎飞也似的站了起来,直怒的全身发抖。
他也会功夫,但远不如陈疯狗,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没试图反击,咬牙道:“沈昼锦!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沈昼锦冷笑道:“哪怕不懂医术的,也知道重病之人,说话做事都要和缓着些,你那是干什么?连叫带撕扯的,怎么着,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亲娘活着碍你眼了是吧?”
陈大郎冷笑:“真是胡说八道!!我并未如此,人人都亲眼所见!”
他往旁边一指!
沈昼锦呵呵一笑:“你当我是官老爷审案子,还挨个儿审问证人??我知道你是就行了,谁有闲工夫跟你掰扯?这么着吧,从今天开始,长宁郡主这儿我来接手,你和你那个疯狗弟弟、外来妹妹,全都不许进这儿半步。”
陈大郎眼神儿一闪,呵笑连连:“沈昼锦,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沈昼锦淡笑:“你这话我听不懂,我和我亲娘幼时失散终于重逢,想亲香两天怎么了?”
陈大郎上前一步,指着她鼻子就要说话。
这边的一个碧衣丫环,忽然轻咳了一声,手动了动。
陈大郎气势一收,已经抬起的手都收了回去。
下一刻,他又把那副我君子我温柔我有难言之隐的蛋疼表情,给拿了出来。
他轻声道:“锦儿,你这性子,也太偏激了。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可现在,你已经回家了,我是你大哥,不是你的敌人……你想护着娘亲这没关系,可是你连大哥也不让见,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副表情,她可真是太熟悉了。
沈昼锦挑了挑眉,噗的一笑,拍了拍手:“前一刻横眉冷对,后一刻如沐春风,认识陈公子统共也没几个时辰,陈公子的变脸神技倒是欣赏了好几回……行了,不就是信郡王派人过来了吗,两位,人家这边丫环姐姐都打上手势了,你们俩还藏个啥劲儿,赶紧出来吧!”
两个男子同时现身,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齐齐扫眼那边的丫环,吓的碧衣丫环急低了头。
是秦影!!
沈昼锦眼神微闪。
两人先向陈大郎一拱手,又向她拱手。
沈昼锦四平八稳的还了一礼。
秦影平平板板的道:“王爷问,大小姐何时能过去请安。”
沈昼锦淡定道:“你跟王爷说,我不放心我娘,暂时不过去了,待有空时再说。”
秦影也不劝,就道:“是。”
另一人面带病容,长相斯文,她前世也见过,好像叫……谢思危?
谢思危笑道:“不知大小姐可需要我等帮忙?”
“不用,”沈昼锦仍是从容道:“你跟王爷说,整个信郡王府都不够我一个人打,让王爷不必担心。”
谢思危缓缓上前一步,俯看着她。
沈昼锦一怔之后,十分无语。
这位,这么皮的吗??这是在嘲笑她个子矮吗??
她冲他挑了挑眉,谢思危倒是笑了,道:“成,那我可就照着这话回了。”
沈昼锦一本正经的施礼:“多谢。”
两人就转身走了,全程没有与陈大郎说话。
沈昼锦转回头,道:“好了,你也该走了,记住我的话。”
陈大郎看了她一眼,连掩饰都懒的掩饰,转身就走。
那一干下人,一见他走了,也忙不迭的跟着往外走。
沈昼锦根本没去管他们,也转身回了屋。
这么闹腾,长宁郡主都没醒,可见身体真的是太弱了,得好生花心思给她调理调理才成。
那边,
陈大郎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然后放缓脚步,掸了掸衣服上的土,冷笑连连。
还真是乡下土狗,枉有武力,却蠢的厉害!!
她生怕占不着便宜,迫不及待的冲出来,想霸占着长宁郡主,却不想想,堂堂的皇族郡主,若是在她的“陪伴”下去世了,这个罪她担不担的住!!
害死生母这个罪名,可是能压人一辈子的!
就算之前就病了又如何?谁又能知道,这病会不会好?
她不许人进,就永远说不清楚!!
真是蠢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