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眼神动了动,蔚怀鞅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工作人员的恶意减少了一些。他熟练地给车充能,抓着机器跟蔚怀鞅闲聊:“市长怎么痊愈的?”
蔚怀鞅靠在车边,给工作人员递了一根烟。能源站内不能抽烟,工作人员也没拒绝,接过来别在耳朵上。蔚怀鞅叼了一根在嘴里:“好像是吃了特效药,也不是具体怎么回事,不过估计过两天就研究出来了,兄弟怎么这么关心?家里有人患瘟疫了吗?”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别在耳朵上的烟被他拿下来闻了闻:“我女儿得了,在住院。”
充能完毕,蔚怀鞅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没事儿,肯定能好。”
工作人员抬起头跟他笑了笑说:“谢谢。”
蔚怀鞅上了车,蔚凉回到副驾驶。等离能源站远了一些的时候,蔚怀鞅这才说话:“因陀罗整这么一出,真的只是想嫁祸恒河女神吗?”
蔚凉看着外面,眼神凝重:“还有可能,是想让恒河女神死。”
“他想杀神?”
【靠不是吧,起内讧??】
【完了完了,要是因陀罗真想弄死恒河女神,恐怕这个副本一点满成就的希望都没了。】
蔚怀鞅嗯了一声:“多半是。”
车在半空平缓行驶,路程已经过去一半了,两人还没遭到任何阻碍。蔚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突然敬仰值又开始下降。
蔚凉瞳孔紧缩,她的敬仰值掉下30了。
她耳边出现了尖锐的警报。
【您的敬仰值已掉出安全线,请不要离开市长府邸!!!】
【您的敬仰值已掉出安全线,请不要离开市长府邸!!!】
【您的敬仰值已掉出安全线,请不要离开市长府邸!!!】
蔚凉的脸色变得极差,她看了一眼下面。黑压压一片,全部都是阴灵市民。四周的警报声响起,后面跟上来三辆警车,手持武器喊话。
“市长请您马上停车,你们没有空中行驶许可,请马上停车!”
蔚凉在心里冷笑一声,都这样还用您,真是难为这些阴灵市民了。
蔚怀鞅一脚油门踩到底,转速表直接压到底,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蔚凉死死握着把手,目光不断地向下看。下面的市民已经是完全阴灵状态,失去了敬仰值的约束,他们一个个从地上飘起来,贴在了车窗上。
蔚凉缓缓抬起头,车头上趴着一个笑容扭曲诡异的市民,他双手拍在车窗上,嘴里的血顺着车窗淌下去。
一瞬间,她的心如坠冰窖。
车速已经不能更快了,虽然能开启自动驾驶,但是阴灵可以影响到自动驾驶系统,比闭着眼睛开车还危险!
后面的警车已经被甩开,但越来越多的阴灵爬上了车,两人被包围了。蔚怀鞅一边控制车辆,一边发动异能,在车周围竖起一道空间壁垒。
阴灵被隔在了外面,但只是扩大了包围圈而已。蔚怀鞅一批一批地把阴灵掀飞,但人太多了,也无法真正伤害到这些市民。
蔚凉面色沉着,她拿出一张牌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奔涌而出。
蔚怀鞅余光一扫就知道她要干什么,皱着眉低声喝止:“你疯了吗?止血,马上。”
【她疯了吗,肾上腺素只能暂停掉血,不能回血啊!她就剩下一层血皮,这么放血绝对撑不住的。】
【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什么都不做只靠商鞅,恐怕必死无疑。】
【商鞅一边要集中精神控制车,还要防御,还要把市民掀下去,恐怕没有余力了。】
【还以为他有多强,也不过如此啊,还不是要被人海战术淹死。】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情况,除了四象最顶尖的那几个,谁能应付得了?这副本里得有几万阴灵吧。】
蔚凉一边在挡风玻璃上画魔法阵,一边回答:“不能也得能,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坠车。”她一次放了这么多血,脸又苍白了几分,声音也虚弱了一些。
“也不是非得用血来画。”蔚怀鞅眼角泛红,咬牙切齿。
“这儿没有魔法墨水,如果用笔仙的铅笔,强度不够。”蔚凉迅速画完了一个巨大复杂的魔法阵,另一只掌心完好的手印在魔法阵中央。
“dear lucifer…”
刚起了个头,蔚怀鞅差点从驾驶座跳起来,车在空中拐了个大弯。他赶快把车稳住,急眼道:“你要跟祂签契约?你不要命了吗?”
蔚凉不受任何影响地在念咒语,她在念驱魔咒。只不过不是她自己念,而是让路西菲尔通过她来念驱魔咒。
如果是满状态的蔚凉当然没问题,但她失血过多,只能走这条路。不是没有其他大天使选择,但蔚凉冥冥之中觉得,别的大天使未必会帮她,但撒旦一定会。
咒语落地,周围突然被静止了。天空变成了血色,阴灵仿佛被蒸发一样消失在了面前。
车前出现了一个身披黑袍,容貌俊美到模糊性别的男人。祂身量极高,走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居然颇为绅士的弯下腰:“亲爱的公主,你是在呼唤我吗?”
蔚凉这辈子头一次被人喊公主,本来是应该觉得荒谬的,但那双如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一瞬间竟然觉得理所应当。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一瞬间,蔚凉干脆利索在左手伤口上掐了一把,瞬间清醒过来。
路西菲尔轻笑了一声,弯下腰朝蔚凉伸出手:“要下车来聊聊吗?”
蔚怀鞅伸手拉住了蔚凉的胳膊,蔚凉定定地看着路西菲尔。终于她拉下了蔚怀鞅的手,扭头低声安抚:“放心,没事儿的,你也下车,一会我们走过去。”
她错开路西菲尔伸出的手,下了车。路西菲尔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倒是没生气,甚至还笑了一声。
车停在半空中,但踩在空中,跟踩在地上没什么区别。
路西菲尔看着她,声音中含着一丝愉悦:“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蔚凉面无表情回问:“你会回答吗?”
路西菲尔仿佛真的思考了一下:“不一定,要看公主问的是什么问题了。”
被一个恶名远扬的神喊公主,蔚凉难受得要命。她皱起了眉,表情有点嫌恶:“你为什么会亲自出现。”
路西菲尔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支玫瑰,闲庭信步地走到蔚凉面前,插在了她头顶的马尾上。他仿佛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语气里的愉悦更重:“当然是来见见我的公主,天使会守护祂的公主,不是吗?”
蔚凉脸上的嫌恶更重,她不看也知道,玫瑰花这个姿势插在头上,一定显得很智障。强忍着拽下来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打算问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记忆是你替换的吗?”
路西菲尔并不意外蔚凉的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不,不是替换,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