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处,左右已将郭太按下。
面对此时一脸冷若冰霜般的赵季,郭太一脸惊惶,早已吓得没有了半点的血色。
“虎帅,为什么?为什么?!?”
静若寒蝉般的校场,此时传来了郭太撕心裂肺般的呼呵之声。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按住他的军士都将他的一双手臂压得死死的。
赵季居高临下的看着郭太,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是你第二次被我擒获。第一次被擒的时候,你也曾发誓对我效忠。但是结果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
郭太还想诡辩,可赵季根本不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自己归于张燕的麾下,也是身不由己是也不是?只是这等谎话瞒得过别人,却休想再瞒得过我。如果不是你大胆般的向张燕献计,我料张燕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借机会袭击我的后方。而若非又是我提前有所准备和料算,想必目下我军中后方的粮草辎重,也早就被你们洗劫一空了没有错吧?”
“这……”
面对赵季的责问,刚刚还一脸不服的郭太,此时竟是语塞般的无言以对。
眼看着众人对自己投来的充满骇然般的目光,此时的赵季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出难以言喻般的威严来。
“我这个人不喜欢轻易杀戮,也素来不会亏待对我效忠效死的将士。然而似如你这样的变乱之徒,却是我平生最为痛恨的。你既然发誓对我效死,就应该履行你的承诺。如果你无法履行,就不要再被我擒住。因为你的效忠不值钱,我也不可能再一次选择相信你。”
一语出口,在场所有的人全都身体一个莫名般的颤抖。
看似这一席话,赵季是对郭太说的。其实赵季正是要借助此番处决郭太,让发誓效忠他的众人明白他仁慈为人背后另一面的残忍与杀伐似的果决。
对于投降者,他可以选择对于任何人的不计前嫌和接纳。但这个接纳的条件,却是决不允许之后再有任何的背叛与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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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心效死,便当信守缔结下的承诺。如有二心,天地共诛、神人皆愤。
身为主帅,他可以宽宏,但绝对不会仁慈。而对于叛逆者,更是绝无半点姑息。因为自古慈不掌兵,而这也是赵季秉承的自我信奉。
他要将这种信奉伺机传达,让所有人铭刻于心。
“推出去,斩。”
令出如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郭太还在告饶,甚至乞求赵季能够再选择相信他一次。然而对于他的乞怜,赵季却已经彻底的充耳不闻。
声音逐渐远去,直到最后消寂在了手起刀落的寒光之中。
红光崩现的刹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也随即被沾满血污的刽子手提携而至。校场内一片肃杀般的宁静,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全都写满了骇然与恐惧。
赵季不理,此时他目光回转,已经落在了张白骑的身上。
完全无视了众人的恐慌,赵季冰冷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抹淡漠般的笑意。
“这位将军,看着倒是眼生。”
“怪我没福气,竟在战场没有和虎帅一决高下的机会。”
张白骑的回答不失豪气,即便他已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此时的他也依旧毫无惧色。
“虎帅,这个人就是张白骑。之前杀我陷阵营将士的罪魁祸首,算得他一个。”
高顺看到张白骑,显然情绪又有些激动了。
张白骑看着高顺咬牙切齿般的样子,此时竟是完全的不屑一顾。他一声冷哼,表情透出了对于高顺一脸震怒的轻蔑和藐视。
“只可惜那天你跑得快,不然的话,现在的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张嘴说话么?”
“你这奸贼,我杀了你!!!”
高顺一声呵斥,怒不可遏的就要拔刀。然而赵季一伸手,竟是直接将他按了下去。
“原来你就是张白骑啊。”赵季看着眼前跪倒在地上的张白骑,脸上原本的笑容一扫而去:“你我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却听说过你的名号。而且我还听说,你在尽数斩杀我陷阵营诸将之后。居然不顾张燕的责骂,毅然决然的厚葬了他们,不知可有此事?”
“有。”
“为何?”
赵季轻声询问,脸上的表情静若寒蝉,刹那让人几欲窒息。
张白骑听他所问,面上却是毫无动容可言。
“战场逢敌而必斩,乃是公事。然而诸将效死护主,却是大义。我敬服他们的节烈,故而完毕公事之后而顾私情,这才因此厚葬了他们。”
“爽快。”赵季点头赞许,冷峻的脸上也再度露出笑容,言道:“公私分明,不忘大义,真丈夫也。”
一语言出,回首再度看向高顺。
“他说的话,想必你也都听清楚了。之前你憎恨他,却不知现在又当如何?”
高顺闻言自愧,忍不住一声叹息。
此时竟也不用赵季再说什么,直接自己收了将要出鞘的战刀。甚至直接当着赵季的面拱手一礼,随后自觉般退在了一旁。
“此等义士,以我看,虎帅应该将他收入麾下。”
身边的吕玲绮决然请命,甚至不惜跪倒在地,对赵季恳切相求。
赵季一笑,转首看向吕玲绮,问道:“你自出世以来,战场未逢敌手。之前一战,却在他的面前吃了败仗。似如此,你难道不恨他么?”
“恨,如何不恨。然而相比于恨,心中不甘更是尤甚,只是那又怎样。”面对赵季的询问,吕玲绮坦然应答:“正如虎帅适才所言,此人公私分明,堪为当世大丈夫。此等英杰虎帅若都弃而不用,何谈尽收天下人心,海纳百川。”
“嗯,说得好。”赵季一笑,转头又看向了张白骑,问道:“怎么样,为了你的大义,我愿意和你摒弃之前所有的恩怨。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报效,从此投到我兖州军的麾下?”
张白骑一声苦笑,问道:“我为黄巾余孽,天下都将我视为反贼。我这样的人,虎帅真的愿意信任我并且委以重任么?”
闻听张白骑所言,赵季微然一笑。
竟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直接拔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出鞘。顺势随手一斩,寒光陨落之间,捆住张白骑身上的绳索也都尽数落地。
张白骑看向赵季,似有些许动容。而赵季斩断他绳索的剑锋,此时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人四目相对,满是彼此间的坚毅与决然。
“我既许诺,便是信任将军。只要将军愿意归附,日后再无黄巾军余孽这样的称呼。目下众军,全部归你麾下统领调遣。你既号称‘白骑’,日后这一支军马,便叫‘白骑军’如是。过往如烟,往事已矣。”
一番言语,何等豪气。
试看天下群雄多矣,自古用人却有谁能不看往昔、不论出身。唯独这赵季胸襟如同海阔,竟有纳尽百川之能。
“末将谢将军。”
张白骑欣然拱手,此时满眼都是如铁般的不屈与感念。
赵季又道:“我还听说,你之所以叫张白骑,只因为你有张姓却无名字。今番索性,就赐你一个名字与字号。你既忠义,公私分明。不如就叫张烈,字号节英。只盼你日后能够忠肝义胆,不负节烈英豪之名。”
“诺,末将必不负将军所托、今日之言。”
张烈欣然许诺,赵季随即将他双手搀扶起身。
从此收了张烈作为部将,而他麾下的白骑军也成为自己麾下的又一支战力非凡的生力军部从。时刻留在身边,效死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