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严夫人与吕布商量已定,便使人召请貂蝉和吕玲绮来见。
少时二人到来,严夫人便道:“温侯那边,我已经将事情问的清楚了。只恐温侯有所顾念,有些事不便于我太说。似如此,只怕玲绮也是一样的。不若两人且换一换,各自问个详细也好公平论处。”
于是留下吕玲绮,只让貂蝉和吕布去了。
出了后堂画阁,貂蝉不解,便问吕布道:“夫人此番所为,似有深意。只是不知,到底什么作用。”
吕布道:“事情如何问不明白,只是设法拌住玲绮,让他免得碍了我的事。”
言毕也不避讳,只和貂蝉将严夫人的想法向貂蝉说了个详细。
貂蝉闻言,这才顿悟,只道:“夫人不亏当家之主,却有权谋。似如此,倒是考虑的周详。既然已经决议,不如温侯这便去寻了赵虎帅问个究竟也罢。”
吕布道:“非我一人,夫人今番许你随我同去。”
貂蝉闻言诧异,应道:“奴家不过一妾,况且夫人还在府中安坐。似如此,怎敢便与温侯同往?”
吕布道:“夫人说你有才智,期间若有变故,也好权衡。”
貂蝉躬身道:“既是夫人许诺,妾愿与将军同往。”
于是两人离开了府邸,便往赵季那边去了。
却说吕玲绮怒气冲冲去见了吕布,开始时候赵季还很放心。不过事后想想,吕玲绮虽是女子,奈何性格太刚。
心中担忧,只怕惹出什么事端来。
恰逢关羽前来拜见,赵季便和他将事情说了个详细。
关羽闻言,叹道:“此事公平而论,虽是吕布失察,但却是那袁术耍了诡诈。莫说是吕布本就性格粗疏,便是换了旁人也不免产生了疑心的。”
赵季点头,言道:“我非怨毒温侯,只恐玲绮此去要闹出事端来。”
言方至此,竟得门隶传报,言吕布竟带着貂蝉登门拜访来了。
关羽闻听吕布到来,直接站起了身。
赵季见他神色紧张,便道:“只怕玲绮做成了事,温侯此来与我说理的。”
关羽蹙眉道:“只怕事情,本不会那么简单。毕竟他是主公,便是错冤了你,却又没将你怎么样。如今此来,只怕还有别的缘故。我恐他蓄意加害,季兄弟还是小心一些罢了。”
赵季笑道:“便是责难,也不至于害我。毕竟如今我的手中,尚且掌握着徐州士族那般的婚事。吕布所以疑我、恼恨我,却不肯动我,就是碍于这种缘故。期间少主纵然莽撞,想必也将事情说清楚了。似如此,吕布只怕不会对我再加责难。”
关羽摇头,应道:“他怎么想,谁会知道。唯恐届时救援不及,不如我在你身边护卫,以防万一才好。”
说话间,吕布和貂蝉已经到了。
赵季毕竟是部将,不敢坏了礼数。急忙与关羽出迎,叩拜见礼。
吕布见了赵季,本想马上问个详细。奈何关羽也在,倒是说话不太方便。又知关羽与自己素来不睦,但眼下却也只能好好说话。
稍微定了定神,便和关羽道:“今番此来,我与赵将军有些私话要谈,云长权且先退。”
关羽疑忌吕布,应道:“我与季兄弟情同手足,只怕没什么不能说的。”
吕布脸色不堪,赵季直接看了出来,只道:“关大哥权且去往偏厅稍坐,有事我自唤你却也不晚。”
关羽默不作声的沉吟良久,终究还是退了下去。
眼看关羽去了,吕布不觉窃笑道:“看此情势,关将军此来,莫非也是虎帅授意不成。怎么,还怕我谋害了你的?”
一语出口,直接让赵季身体一颤。
时值貂蝉在侧,不觉以目光示意吕布。吕布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毕竟此来是为了弄清楚赵季和吕玲绮的关系,如何一上来就冷了场。
那关羽投身吕布阵营,谁不知道他为了谁。
偏偏这样明白的事情,自己非要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吕布眼看貂蝉示意,也觉得自己出言莽撞了些。然而话己出口,又不知如何化解。
幸好貂蝉聪颖,含笑上前道:“虎帅不必多心,此番温侯却是前来与你赔罪的。只是你们虽然去了淮南,温侯毕竟身在兖州。其中事故,哪里又能了解。温侯素来信任将军,将军有什么事不能和温侯明说,却为何非要唆使少主代替说话。似如此,岂不寒了温侯的心么?”
一番言辞,却是说的得体。
非但化解了两人的尴尬,无疑也保住了吕布的颜面,甚至还拉近了他们彼此的关系。
吕布见了,心中暗暗佩服貂蝉。竟也随之配合,只道:“谁说不是,曾经我受重伤之时。军中诸将不托他人,如何反托将军。想我如此信任你,你竟有什么话不便和我明说。我虽是一介莽夫,如何却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呢?”
一句话,只让赵季原本的害怕,立即转变成了对于吕布的愧疚。
如今想想,自己能有今天,岂非也正是吕布的提携。就算关羽看他不上,世人全都骂他如何善变、三姓家奴什么,但他对自己却是何尝有过什么怠慢。
赵季想到这里,不觉动容。当即跪倒,叩拜道:“此皆末将之过,唯恐温侯中了那袁公路的奸计所致。”
吕布眼看如此,急忙也是双手将赵季扶起,叹道:“此事也属实是我的失察,错冤了将军。我吕布虽是粗人,也知道前人典故。自古君疑臣、则臣必死,将军因此担忧,实属也是常理。今番我所以亲来,就是为了化解你我君臣之间的误会与矛盾的啊。”
赵季闻言动容,感念道:“温侯对我如此大义,末将便是万死,亦难报温侯知遇之恩。”
不得不说,赵季属实也会说话。
不管是吹捧还是真的感激,竟是让吕布对他彻底放下了戒心。
吕布急忙再度将赵季扶起,只道:“矛盾既已化解,我还有其他事想要问你。今番只需听你给我一句实话,让我彻底放心才是。”
言毕也不权谋,只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和之前的经历,毫不隐晦的向赵季问了个清楚。
赵季闻听事故,大惊失色道:“我前番唯恐温侯疑我,故而这才让少主出面说话。竟不想,少主此去却闹出这般事故来。此皆末将之故,还请温侯恕我不敬之罪。”
吕布道:“哪里有那么严重,毕竟玲绮怎么说也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不过她如此待你,竟是为了你这般驱驰,不惜顶撞了我。我如今只想弄的明白,你二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赵季道:“温侯明问,末将不敢隐瞒。我敬慕少主,不敢对她怀有一丝邪念或是亵渎。更兼此番许亲,还有温侯大事在。少主助我成就大功,此番又为了末将不惜与温侯闹翻。末将虽然有愧温侯、感念少主,但发誓与少主绝无其他纠葛。我们只是君臣,仅此而已。”
吕布了然,不觉回眸又望了一眼貂蝉。
貂蝉会意,只觉赵季情真,不似在说假话。故而与吕布点头回应,吕布这才放心。
似如此,倒是正如严夫人所料想的那样。
纵然两人看似有所瓜葛,只怕也是只自己那女儿剃头挑子一头的热乎罢了。
吕布满意,正要安抚赵季。
不想此时,竟忽听得不远处的府门口,陡然传来了扰攘般的声音。
那声音如此熟悉,却让吕布听了,瞬间神色立变。
“吕老头儿,你这老不死的,我知你在。识相的,只给姑奶奶滚出来!!!”
伴随着一声虎啸般的棒喝之音,吕布原本刚刚按下的心,此时竟又顷刻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