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他们暗中筹划安排不提,单说赵季等人解决了淮南之事,一路回返兖州而去。
沿途所行甚是悠哉,原本只需快马十几天的路程,竟是妥妥行了一月有余。沿途秋高气爽,正好欣赏怡人般的如画风景。
期间吕玲绮兴致颇高,赵季介于今番吕玲绮的大功和她身为少主的身份,也便只好顺着她了。
毕竟诸事已经解决,兖州那边又有吕布、陈宫守卫,料也无事。
就这样一路缓行,却在这一日终于回到了兖州濮阳。
既到濮阳,赵季便安顿下了众人,之后来向吕布复命。
本以为此番自己成就了大功,吕布会对自己嘉奖表扬。却没想到,见了吕布的面,吕布所表现出的态度竟是对赵季的格外冷漠。
赵季心中疑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见吕布神色,不似旧伤复发。心中更疑,只问道:“莫非末将不在兖州的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故么?若非如此,温侯何故看似幽闷不悦的?”
吕布冷笑道:“兖州能有什么事故,倒是虎帅此一行玩儿的倒是颇好。”
一语言出,只让赵季心中越发不解。若非是因为自己回来的晚了,才让吕布心生不悦。
若说这事儿就算如是,照理说也不应该。
眼看赵季愣在当场,吕布也察觉到了赵季的洞悉,只叹道:“我近来身体不适,不能久坐。既然大事已成,虎帅也是沿途辛苦,不妨下去好好休息了吧。期间从淮南送来的东西,我已让人送到你的府中去了。”
一句话,让赵季瞬间更加蒙了。
“期间从淮南送来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赵季一脸不解,只告辞了吕布回到府中。没想到一进府门,当即就愣在了当场。但见府门院落之中,竟是大大小小摆下了足有十几车的大小箱子。只是简单打开看过一些,竟是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赵季惶恐,便问府中家丁道:“此等宝物,谁人送来?”
家丁回应道:“却是温侯派遣人,委托送达的。只说是那淮南袁术得知了虎帅中箭负伤,特来问候所用。似如这样的车子,近些日府中至少也已经收到了三五批。除了金银粮米,就是绫罗绸缎,均是昂贵之物。不想虎帅淮南一行,竟是这般收获颇丰的。”
赵季骇然,只问道:“这里的东西,莫非都是由温侯那边转送到府中的么?”
家丁回道:“正是。听说还有不少,还在温侯那里不曾送达呢。”
赵季闻言,脑袋瞬间嗡了一声。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这些礼物,哪里是什么袁术为了宽慰自己送来的礼品,分明是挑拨自己与吕布关系的催命符。
若是当真是想真心送给自己,何故非要将这些东西送到吕布那里代为转交。
毕竟这么多财宝,交到哪家主公那里没个心疑。明明同盟的人是吕布和袁术,这么一闹,倒似是袁术看着自己的面子才与吕布达成的同盟。
似如此论,到底是吕布这个主公的面子大,还是身为部将自己这边的面子大了。
赵季了然于此,心中暗恨道:“好个袁术,竟使下如此卑鄙的手段。知道明着害我不成,却让吕布对我心生疑忌。”
心中想到这里,也便有了办法。
当即派人,去请了吕玲绮来。曾经他出使之前,本不愿带着吕玲绮的。然而如今,却唯有这身为吕布亲生女儿的吕玲绮,才能帮助自己化解眼下这般的危机了。
少时吕玲绮来到府中,竟是直接远远呼喊起了“赵大虫”的名字。
赵季听到,立即迎出。也不等吕玲绮这边的调侃嬉闹,直接跪倒在了吕玲绮的身边,叩首道:“末将如今性命将危,只求少主能够救命。”
吕玲绮一听也是蒙了,只道赵季和他戏耍。
明明出使成就了大功,如何在淮南都没人敢将他怎么样,竟在眼下到了兖州却是性命垂危不可了。
吕玲绮因此不屑,笑道:“赵大虫,你却休要和我耍笑。”
赵季叩首道:“今番却是正事,不敢耍笑少主。”
言毕不等吕玲绮说什么,便将一切的始末都向吕玲绮讲了个清楚。
吕玲绮了然了其中的事故,这才明白了赵季的意思。当即勃然大怒,怒斥道:“好个袁术,竟用出这样的勾当来。赵大虫,你休要惊慌。似如此,我自去向父亲说个清楚。”
赵季道:“属下性命,如今全赖少主。”
吕玲绮道:“都是自家人,何须说了两家外话。”
言毕也不耽误,直接去找吕布理论。
却说吕布多番收了来自于淮南方面袁术送来给赵季的礼物,却是心中大为恼火不悦。
本想着让赵季出使,以此促成他与袁术两家的联盟。如今联盟是促成了,倒让袁术和赵季的关系走得相当莫逆。
似如此,自己这个主公却算个什么。
心中念及此事,吕布越想越气。今日又见了赵季,却因为他毕竟组做成了大功,又不敢对他太过发难。只以言语示意,让他自己理会个明白。
赵季方去,吕布正在心中恼火。却不想就在此时,吕玲绮竟是来了。
吕布听闻女儿归来,刚刚的幽闷一扫而空。却没想到见了吕玲绮的面不等父女亲密,竟见吕玲绮一脸的怒气冲冠。
吕布不知出了何事,只道是那赵季沿途护卫不利,却是惹恼了女儿。
如今他正愁没个说辞宣泄心中对于赵季的怒火,料想今番岂非正是个绝佳的机会。因此也不动怒,只与吕玲绮道:“我儿何事如此气恼,说出来与为父听了,为父定然为你做主。想必是那赵季惹的祸,我初时就不同意你与他去。结果怎样,果然惹了你的。”
吕玲绮闻言更是气愤,面对吕布,竟是当头棒喝道:“吕老头儿,你倒是个会扯是非的。咱们这趟淮南九死一生也就罢了,偏偏只是你在后方享福。今番有功不奖,反要责难良臣与那袁术呼应。届时身边忠臣良将都被你害死了,只怕你倒是满意了。”
吕布蒙了,惶然道:“此事怎么竟与我产生了干系?”
吕玲绮见他不解,也便将此番出使淮南的一干事故,向吕布直接说了个清楚。
吕布这才顿悟,只道:“似如此,却是那袁术的奸谋。倘真这般,倒是我冤枉了那赵季了的。”
吕玲绮怒道:“谁说不是,你这老头儿,偏偏不顾什么就要发怒。如今冤枉了人,岂不寒了那赵大虫的心?”
吕布揣摩,问道:“诸如此论,倒是那赵季让你来的?”
吕玲绮道:“这有什么关系,你正在气头上,他确实能够和你说得通么?便是说得通,你却当真能够信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