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忧月还在出神,白霜却快步走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几句。
她神色越发阴沉,“既然如此,你不用盯着流亲王府了,盯得太紧,那些人反倒不能行动了。”
“是!”
……
流亲王府。
楚括自回来后已经在府上养了一两个月,身上的伤早已好了,只是不知为何,原本玩世不恭如野马一般的他,竟日日待在府上,也没有和从前那些王公子弟一同出去玩乐。
此时,他也只是静坐在书房中,不知在看些什么。
有人敲门,“世子,苏姑娘来了。”
苏姑娘,便是楚长清身边的苏落。
自他回京,苏落便奉楚长清之命,每隔两日上门来送一回药。
楚括早已习以为常。
可现在,他握着书的手一紧,片刻后又松开来。
“请她进来。”
门被推开,苏落一如既往端着
碗盅,“世子,这是你的药。”
“嗯。”
只淡淡应了一句,并没有多余的话,他端起碗盅一饮而尽。
喝完,他道:“照例替我谢谢堂姐。”
他口中的堂姐,自然是长公主楚长清。
苏落笑应,“长公主让奴婢带了一句话给世子!”
“什么?”
苏落回身望了一眼,房门紧闭,四周无人,她上前道:“水晶碎片一事,还望世子多多上心!此事不能再拖了。另外,白夜弦和冷忧月的婚礼已提前至三日后,长公主希望世子您可以在当日生擒冷靖远!”
屋内安静异常,片刻后,响起楚括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让堂姐放心。”
“世子好生休养,奴婢告退。”
人走远,门也被关上,楚括这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
他突然抬手,汇内力于掌心,一掌拍在胸口处,
内力压迫带来的剧痛让他一颤,喉咙一滚,发黑的药汁尽数吐出。
而他眼中慢慢涌现出复杂的情绪,有不解,有愤怒,有疑惑,有震惊。
已然不像被控制时的模样。
脑海中也出现了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女子明艳的面庞,娇俏的身影,书院里,长街上,峡谷中……最终都定格在那满是荷花莲叶一望无际的水中,他看着女子的身影逐渐远去,听着她嘶喊自己的名字,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沉。
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这些时不时涌入的画面让他头疼欲裂,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分明就是楚长清口中那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冷忧月,可为何,他总感觉冷忧月并非楚长清说的那般阴险恶毒。
他想要靠近冷忧月。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从书桌砚台底下翻出一张纸条。
上
写着:不要喝苏落的药,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这是他十日前收到的,他原本不信。
可那字迹让他感到熟悉,特别的熟悉。
自那之后,每次苏落前来送药,他都乖乖喝下,而后又用内力逼出。
十日过去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也越来越相信那句话。
而今日,苏落带来的这个消息,更是让他震惊。
楚长清想要生擒冷靖远,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让自己喝下那种迷失心智的药,到底想让他为她做什么?
刚刚清醒的楚括,根本想不明白这些。
水晶碎片?
脑海里又响起苏落的话,他心头一震。
难道楚长清生擒冷靖远,就是为了逼冷忧月交出水晶碎片?
像是万千掉落在地的珠子终于找到了引线一般,楚括心下了然了。
他想将此事告诉冷忧月,可刚到门口
又止住脚步。
若他现在贸然前往,岂不是打草惊蛇?
打定主意后,楚括又折返了回来。
不管楚长清要做什么,三日后便知分晓!
婚期转眼便至,一切风平浪静。
胡氏虽不喜冷忧月,但因为冷靖远盯着,婚事上倒也办的还算妥帖,并未出什么差错。
庞氏装病拖延婚事未成,此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忧月凤冠喜服,面容艳丽。
前厅内此刻早已被宾客围满,而冷靖远和庞氏端坐上方,正等着冷忧月前来拜别。
白夜弦一身喜服长身玉立,只是……他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人群中,高景瑜有些奇怪,白夜弦好不容易盼来这门婚事,怎么今日瞧着并不开心的样子。
“冷大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喜婆的声音,宾客们自发让出路来,望着一身红衣重服的冷忧月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