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冷靖远终于松了口,庞氏等人这才放下心来,杨氏伏在床边,嘴角勾起,心中得意不已。
庞氏却狠叹了一口气,拉着冷靖远道:“都是母亲不好,才让子孙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还要连累你。”
她言语哀伤,目光凄凉,令人心酸。
冷靖远忙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
“母亲,大哥可是雨儿和才儿的亲大伯,这也算是他的份内之事,更何况,大哥他是当朝国公爷,位高权重,这点小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杨氏越说越放肆,丝毫没有注意到冷靖远和庞氏的脸色。
倒是站在一边的胡氏,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二婶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什么叫分内之事,什么又叫举手之劳?”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屋内几人心中一颤,抬眼望去,只见冷忧月款款走来!
胡氏眼角微微一挑
,知道今日又有热闹看了,她赶紧后退两步,给冷忧月让出一个位置。
坐山观虎斗,虽然精彩,却不能连累到自己!
杨氏惊恼,“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冷忧月已经走了进来。
冷忧月反讽一笑,“二婶为何这样问?我听说祖母病重,时日无多,特来探望,难道这也不可以?”
她笑意盈盈地说着时日无多的话,庞氏听了很不是滋味。
但是庞氏很清楚现在不是和冷忧月争闹的时候,否则他们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杨氏却咬牙,“我说错了吗?家族众人,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儿入狱,你爹当然要帮衬一二,否则只会让人笑话我们冷家治家不严!”
“闭嘴!”庞氏生怕她得意忘形,再说出什么话来坏事,只能训斥,“这原都是你的事情!你大哥何曾欠了你什么,要处处为你们考虑!”
庞氏训斥
完仍觉不够,甚至抬手想要打她。
杨氏见状一愣,下意识赶紧后退,却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狼狈摔倒。
庞氏瞧她这个模样,很是失望,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之后又看向冷忧月,招了招手。
“忧月,你过来。”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精气神。
冷忧月上前两步。
庞氏道:“真好!如今你也要成家了,祖母看着真是开心,只要你能过的好,祖母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她说的很是真诚,就连冷靖远听了,也深为感动。
冷忧月并不蠢,她嘴角一弯,“祖母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噗!
庞氏气得险些吐血,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
这个冷忧月真是天生的反骨贱人!若非是要在冷靖远面前做样子博同情,让他心软,自己又怎会受冷忧月的气!
什么人之将死,这小贱人分明就是在诅
咒她!
强压下心头愤怒,庞氏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来,“祖母是时日无多了,只盼我能稍稍好一点,千万不要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才好!”
她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恨不得冷忧月早点去死,自己好顺利掌握冷国公府!
“多谢祖母好意。”冷忧月上前一步,弯下腰去,双目清澈,直勾勾地盯着庞氏,忽而一笑,“祖母放心,孙女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你的病情。正如你所言,我大婚在即,绝不允许任何人加以破坏。”
庞氏神色一僵。
冷忧月说的是破坏,而非耽误!
难不成这个小贱人又看穿了他们?
心中既狐疑又有些担心,庞氏却不敢表露,只叹息道:“城中那么多有名的大夫都说我命不久矣,你能有什么法子。”
“那些废物也算有名?”冷忧月站直了身子,“我今日给祖母带来的,才是真正的名医!”
话
音落下,在外久候的青莲打帘而入,在她身后是一名老者。
灰发白须,目光淡薄沉静,虽一身布衣,却难掩气度。
正是以医术冠绝天下的韩相伯!
二房的人并未见过韩相伯,但毕竟是冷忧月带来的人,她们不免慌了起来。
冷忧月恭敬上前将韩相伯引至床前,“祖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韩相伯韩大夫,前太医院院首,医术精绝,世上能超过他的人,屈指可数,由他来为祖母诊治,定能使祖母药到病除!”
庞氏听着,嘴角挂着微微笑意,可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却死死握住。
她就知道,冷忧月不是个简单的!
杨氏站在一边更是听的一身冷汗,张嘴就道:“不行!他不能给母亲看病!”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都惊了。
冷忧月知道杨氏愚蠢,却不知她如此愚蠢,乐出声来。
“二婶,那你说说,为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