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远这才缓过神来。
庞氏和杨氏为了冷裕才,送礼竟送到严溯跟前去了!
朝中谁人不知他严溯刚正不阿,今日他选择将东西送回,而没有闹起来,已经是给冷靖远面子了!
“严大人见谅,都怪我平日里疏忽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莫怪莫怪!”
严溯并非黑白不分之人,他沉声道:“下官知道此事与国公爷无关,但老夫人和二夫人毕竟是冷家的人,这又是天子脚下,若不多加约束,只怕早晚会惹下大祸!”
“是是是!”冷靖远见他态度诚恳,心中也很是感激,“今日之事,我一定严办!”
严溯这才作罢,他拱手欲走,抬头间又深深地望了冷靖远一眼,终是转头离开了。
冷靖远在朝中风评极好,除了当年沈家的事情之外,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差池,这也是陛下重用他的原因。可如今,冷家二房再三
惹事,难保有一天不会连累到冷靖远!
想到这里,严溯不免有些惋惜,可话已至此,剩下的,便只能看冷靖远如何处理了。
送走严溯,冷靖远心情有些沉重,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此时的福寿院内,杨氏正在给庞氏捏肩捶背。
“母亲,严家既然收了我们的礼,就万万没有不办事的道理!等我们再寻个机会,同那严夫人说说,想必才儿再过不久就能放出来了!”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庞氏喝着茶,虽然不像杨氏表现得那般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她现在轻松多了。
“你今日倒还算机灵,我教的都记住了。”
杨氏听闻更是得意,“只要能救出才儿,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原以为那个严大人有多刚直,还不是收了我们的礼!”
砰的一声!
院门被踹开。
屋内人皆吓了一大跳。
庞氏手一颤,茶
水尽数洒出,烫得她直皱眉头。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母亲的院子,你就这么闯进来,我看你眼里越发没有她了!”
杨氏迎了出来,怒声吼道。
冷靖远见死不救,这口气她可一直憋着呢!
庞氏也黑了脸,“你这是干什么?”
冷靖远面色铁青,若是搁以往,他早就已经冲上去赔罪了,可这会儿,他满脸怒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杨氏来了劲儿,“我看你是想造反了!你是不是要把娘气死才开心!”
庞氏眼精,一眼便瞧出了冷靖远的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冷靖远走进来,将那些银锭子甩在桌上。
二人一惊,知晓送礼的事情败露了!
“母亲!我早同你说过,严大人公正严明,深受陛下器重,你竟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幸亏他今日将东西送了回来,若是他一怒之下将东西送到陛下跟前
,你可知我们冷家就要遭殃了!”
冷靖远言辞激烈,态度强硬。
他还从未这样对庞氏说过话。
庞氏一心想着救出冷靖远,哪里知道事情竟这般严重。
杨氏撇了撇嘴,“不过是送点小礼,求他办点事情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才儿出来!你自己不肯救他,还不让别人救他!”
啪!
冷靖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杨氏惊得一抖。
“愚蠢!愚蠢至极!裕才今日落得这般下场,皆因你这个做母亲的!你教子无方闯下大祸,如今还怂恿母亲前去行贿,简直是找死!”
杨氏浑身发颤,气得直咬牙,还未开口便率先落泪,“母亲!您到底还管不管了?他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娘俩儿啊!”
见她这般泼妇行径,冷靖远只觉烦闷不已,若非还有庞氏在这儿,只怕他早就将杨氏赶了出去!
“靖远!你
这么大声做什么?这京中谁不送礼?怎么我们就不行了?”
庞氏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已然没有了底气。
她清楚,事情若没有这么严重,冷靖远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冷靖远闻言又急又气,“母亲!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严溯身居要职,这件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上报陛下,那我们都是要受牵连坐牢的!到时候别说裕才救不出来,全家人都得进去陪他!”
庞氏脸色一白,嘴唇淡淡,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
见她这样,冷靖远不免有些心软。
又想到她这段时间一直为了冷裕才操心劳神,终究还是软了下来,他想要再呵斥几句,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母亲,裕才犯错是事实,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您若是再这样胡来,只怕他在牢中就不止是待三个月那么简单了!您何必要将事情闹大呢?”
庞氏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