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国公府不太平,镇平候府又何曾太平?
自打冷忧月回京,长孙氏便整日愰愰不安,再加上冷忧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太后同意她嫁给白夜弦这个死人。
嫁给白夜弦,就代表总有一天冷忧月要入住镇平候府。
“夫人,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院子外头丫头来报。
高连章回京之后,因为高景瑜和冷忧月退婚一事,已经很久都不曾主动与她说过话了,更何况是召她见面。
听到丫头的传报,长孙氏甚至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张婆子轻轻推了推长孙氏,她这才回过神来。
“张妈妈,老爷喊我过去?”
张婆子喜上眉梢,连忙劝长孙氏,“老爷还是念着旧情的,虽然嘴上怪着夫人,可这心里还是念着夫人的,夫人这趟过去,千万不能再意气用事,说话好听一些,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张婆子的一番话,说的
长孙氏顺心了不少。
脸上也总算有了几分笑容。
她连忙坐在铜镜前细细的打扮。
不得不说,这些年她保养的还是不错的,虽然已年近四十了,可并未有白发生出,脸上虽不再细滑,但也不曾长起皱纹。
一番描绘之后,长孙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起身朝着高连章的院子走去。
却不曾想,高连章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除了高连章,还有他的一众部下,以及府中的各房管事在。
“夫人好!”
见长孙氏来了,大家纷纷见礼。
高连章眉目冷清,连看都没有多看长孙氏一眼,伸手就将一张单子塞到了长孙氏的手里,“这是我让人列出来的,你看看还缺了什么!”
长孙氏愣了一下,而后仔细看手中的单子。
越看下去,她心中的怒火就越是压不下去。
居然是聘礼单子!
足足列了一大页那么长。
别说他们只是一个镇平候府,只怕就算是王府,也就这个排
场了。
“老爷!”
长孙氏震惊的抬头看向高连章。
“这桩婚事原本就荒唐,但既然是太后下的旨,咱们照办就好,一般的礼节做到了,没有人会追究,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老爷是要将整个镇平候府都搬给冷家吗?”
这些年来高连章长年征战,家中的情况,他是一概不知。
镇平候府表面看着风光,可内里却是半个空壳。
当时她会同意高景瑜和胡钰瑶在一起,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胡坤良许下的嫁妆丰厚。
可此时,高连章却要倾尽所有来办一桩婚礼。
长孙氏气的几乎要吐血。
“夜弦在我心中,就如同我的亲生儿子一般,我断不会亏待他!”高连章道。
提起白夜弦,心中仍旧感概万分。
“老爷,你把这些东西都给了白夜弦,那景瑜呢?景瑜也要说亲了,他说亲的时候,咱们拿什么作聘礼?”
“景瑜真要说亲了,我自然不会让他寒酸!”
“呵……”长
孙氏怒极反笑,她过来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和高连章和和气气说话,可此时她和气不下去了,将那聘礼单子狠狠的掷到高连章的身上,“我实话告诉你吧,镇平候府只是表面风光,其实中公早就空了,采购聘礼的银子只够一份,拿不出第二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般人自然会考虑自己的亲生儿子。
更何况白夜弦已是死人一个,人都死了,还要什么体面。
可高连章却是想也未想,“那就给夜弦!”
“我不同意,总之,我不会让我的儿子沦为京城中的笑柄!”
长孙氏心中寒凉至极,大声落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一众人等听了这么一出,也都自发自觉的退了下去。
“你同不同意,这些东西都本该是夜弦的,前年,夜弦拼死奋战,凭一己之力诛杀了百余名敌军,保住了足足一个城的百姓,皇上嘉奖他五千金,并且擢升了将军,去年,夜弦带领一支队
伍识破了敌军的偷袭,生生将局面扭转,他自己也九死一生,险些丧命,皇上赏下黄金万两,绸缎千匹,金银玉器一箱,今年,夜弦剿匪有功,皇上赏三千金,赐封号!你倒是说说,这些聘礼怎么就不该是他的?”
长孙氏的身子抖了抖。
她以为高连章不问中公事,却不曾想,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爷怎么不算算他这些年在咱们镇平候府的吃喝用度?怎么不算算咱们镇平候府对他的恩情?”
“够了!”
高连章大喝一声,将长孙氏的话全都斥了回去,他回头,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长孙氏,嘴角勾起了一丝凉薄却嘲讽的笑意,“你该不会连死人的钱银都不放过吧?”
“如果我说是呢?”
‘咔嚓’一声,高连章的大手直接就锁住了长孙氏的喉头。
他长年征战杀场,手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抓住长孙氏的脖子,还未用力,就已是让人呼吸困难。
“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