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平此时做的事,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都想做的事。
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冷忧月。
恨不得她被冷靖平活活打死。
冷靖平是冷忧月的二叔,算是至亲的长辈,若是她敢还手,就属大不敬,这事传出去,她的名声就要毁了。
就在冷靖平的巴掌盖下来之际,‘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响起。
却不是打在冷忧月的脸上,而是打在冷靖平的脸上。
他先是一愣,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忧月,“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说罢,冷靖平便抡起了脚边的一根木棍,一双眼睛瞪的跟恶鬼一样。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挨过耳光。
今天一挨挨了两,还是被一个无依无靠的后辈打的。
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
“我打的就是你,怎么?在青州混不下去了,跑到国公府来混吃混喝了?你们二房
一家拿了我娘多少嫁妆,也一并算一算,离我之前所说的十日之期,还剩四天,四天之后,我来取,少一样我都不会善罢甘休,明白了吗?”
冷忧月眉眼一冷,在冷靖平打过来的时候身子微微一侧,先是躲过,而后顺手就抢了冷靖平手里的棍子,‘啪啪啪’的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冷靖平这么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被冷忧月打的原地乱跳,嘴里‘嗷嗷’叫个不停。
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当我老婆子死了是不是?”
庞老夫人终是看不下去了,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掷到了桌面上,指着冷忧月便喝斥道,“月丫头,纵使他千般不是,他也是你的二叔,是你的长辈,你即便没有念过书,也该知道这个‘孝’字怎么写。”
“孝?就凭你们也配跟我谈孝?一群吸血鬼,吃着
我母亲的嫁妆,住着我母亲修膳的房子,说着道德仁义的话,还真把自己当这国公府的主人了?等你们把我母亲的嫁妆如数还给我之后,再来跟我谈这个孝字!”
庞老夫人瞪圆了双眼,手指指着冷忧月,“你……你……”
‘你’了好半天,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后身子骨一软,直接就背了过去。
好在杨氏和李婆子就在她的身后,将人接住,这才没有栽到地上去。
“祖母!”
“母亲!”
“……”
一时之间,现场乱成一团,冷裕辉慌忙之中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吩咐下人,“快去请大夫!”
吩咐完之后,他犹豫再三,还是来到冷忧月的面前。
“月妹妹,你这……这行为太荒唐了!就算再怎么不对,祖母也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祖母说话呢?”
冷忧月呵……的一声,笑出声来,
伸手在冷裕辉的额头重重一点,“大哥,那你倒是说说,我要怎么说,祖母才肯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这话!
直接将冷裕辉难倒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一切都是由长辈作主,即便是银钱,也没有自己说话的份。
“这……”
冷忧月笑了笑,伸手搭上冷裕辉的肩膀,“大哥,据我所知,你饱读诗书,你应该考取功名,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
冷裕辉先是一愣,而后惊恐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月妹妹,这个话不要再说了,我没什么能耐,怎么可能考取功名呢?”
“是谁说你没有能耐的?”
冷忧月虽然和这位二房的大哥接触不多,但是却知道他自小饱读诗书,能出口成章,也颇有一番自己的见识,只不过……这性子太过懦弱了。
“是……”冷裕辉脸色暗了下来。
二房所有人都这么
说,连同他的父亲也这样说,冷裕辉觉得,自己的父亲和祖母,总不能骗他吧。
“是祖母对吧?”
冷裕辉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
“我劝你不要再听别人的胡言乱语,想做什么就去做,毕竟人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没有人可以阻挡你前行的道路!”
“这……这怎么可以?”
这些言论,冷裕辉是闻所未闻,他震惊的瞪圆了双眼。
心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想法,说不上是排斥,但也说不上赞同,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了起来。
“大哥好好想想吧!”
冷忧月说罢,转身就走,刚走到福寿堂的门口,她回过头来,提高了音量,“我今天过来也不是来吃饭的,毕竟,这饭菜也不合我的口味,我只是来提醒在座的各位,我母亲的东西,再过四日,我会来收,若是少了一样,就别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