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怎么样?铺子我已经交还给你们了,难不成你们还要扣押我不成?你们若是真敢扣押我,我立马去报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陈掌柜做贼心虚。
先声夺人。
他这点技俩,旁人一听,或许还真能被他唬住。
但是,忠伯是什么人?
六十几岁的人了。
之前沈家兴旺的时候,他一个人掌管了六十几家铺子。
哪间铺子的帐目有偏差,哪间铺子里有猫腻,他一眼就能识出来。
好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啊。
“扣押不敢,我们不过是想请陈掌柜喝杯茶,聊聊天罢了,难不成这还犯法么?”
声音传了进来,陈掌柜这才注意到,同行的人中,竟还有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
这老人……
他明明眉
目慈祥,但是看一眼,便像是要看穿人的内心一样。
这样的眼神!
陈掌柜最是明白,这可是顶顶精明的商人才会有的眼神。
“不犯法!”
“既然不犯法,还请陈掌柜的坐下喝茶吧!”
冷忧月一直瞧着忠伯。
这老头,之前瞧他都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却没想到,竟还有这一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藏的够深!
陈掌柜知道今儿个是走不了了,他只盼着这些人只是虚张声势。
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自认做帐已经做的十分的小心了。
管平上前,拿出布铺的帐本,翻开。
“陈掌柜,劳烦您解释一下,去年年底的布价与之前的怎么不同!”
竟也懂帐!
冷忧月扬眉看了看管平。
这
少年冷眉冷目的,不像是个文人。
但他此时翻看帐本,倒是有模有样。
冷忧月还注意到,那厚厚的一本帐本中,有好些页都被折了一个角,八成是有问题的。
这么说来,这布铺的帐,竟是管平看的?
“布价每个时期都不同,到年底了价钱便会更高,这是常识!”
陈掌柜冷哼了一声。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懂什么?
连布价的浮动都不知道。
“布价高了,那成本也就高了,可对?”
陈掌柜想也未想,“自然!”
“那陈掌柜解释一下,为何年底出的这批布料相较平时反而降价了!”
陈掌柜这才意识到管平其实想问的是这个。
他心下一虚,却又立马稳住,瞪着管平,没好气道,“李
夫人是我们店的常客,家里办喜事,一下子就拿了一批布,降价是自然的!”
倒也说的过去。
“陈掌柜,那为何年后,不仅是李夫人,连王夫人、杨夫人、许夫人拿的布价都相比降了?”
“这……”
陈掌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来告诉你这布价是怎么回事吧!”管平面色平静,“你卖给这些夫人的价钱都是按照市价来卖的,但是你记帐的时候,你便偷偷做了手脚,从中赚取差价……”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管平的话还没说完,陈掌柜便急急的打断了他。
“陈掌柜别激动,这只是其一,后面还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地方,若是陈掌柜说不清楚,那我们可以报官上衙门,倘若是我冤枉了陈掌
柜的,我愿意给陈掌柜磕头认错,并且赔偿陈掌柜损失,不再过问布铺的生意,但倘若这帐面上真有问题,不好意思,还劳烦陈掌柜赔偿咱们东家的损失,顺便蹲几年牢房了!”
陈掌柜面色惨白。
这几笔买卖他记的十分的隐晦,便是胡氏都没有看出端倪来,却没想到,冷忧月身边的人竟这般厉害。
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帐本研究了个透。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扑通’一声,朝着冷忧月跪了下来,“大小姐,求大小姐不要报官,大小姐想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相告!”
冷忧月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将手中的算盘‘啪’的一声,扔到了陈掌柜面前,“算算这些年这间铺子到底赚了多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