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有什么用?若是不改的话,这一双儿女迟早被你毁了,你去战场上瞧瞧,十四、五岁的男儿多了去了,景瑜已经十七了,连犯了错都不敢认,你还想庇护他到什么时候?”
话说到这里,高连章的目光在白夜弦的身上扫过,他原本想说白夜弦也是十四岁就开始跟他上战场。
如今也不过十八,身上已是战功赫赫,简直甩了高景瑜几条街。
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一是知道白夜弦在这个家的处境;二是不想进一步的打击高景瑜。
毕竟是亲生骨肉。
“爹,我也可以上战场,我也一样可以上阵杀敌!”
高景瑜不傻,他知道高连章所指是谁。
他不服!
他这话一出口,立马被长孙氏捂住了嘴,“你胡说什么?上什么战场?那可是随时可能没命的地方?你以为是在街头与人打架么?”
“母亲,我知道上战场是杀人,我敢杀人!我也不怕死!”
高景瑜用力扯开长孙氏的手,反驳道。
这
在他看来,杀人和打架,就是一个概念,他自幼也习武,自认骑、射、剑,都不比旁人差,帝都学院的武学先生还曾夸过他。
说他是练武的好苗子。
他甚至在想,若是早几年父亲也像带白夜弦一样,带他上战场,兴许眼下被封将军的人就是他了。
“景瑜!”
长孙氏还想说什么,却是被高连章打断了,“好,有志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热血男儿,就算是在战场上丢了性命,那也是荣耀!”
“老爷,景瑜只是一时冲动,您可不能真将他带上战场!”
长孙氏急了。
高连章没有理会她。
“景瑜的事就这么定了,他也该上战场历练历练了!除了景瑜,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白夜弦的眉头拧了拧,似乎猜到高连章接下来要宣布的事与他有关。
“玉娇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早前夜弦没有功勋在身,我怕玉娇心中不满,眼下,夜弦也统领南营,并且
封了忠勇将军,品阶不低,配玉娇绰绰有余!”
这个决定,高连章考虑了许多年。
亦是他迟迟不让长孙氏替高玉娇说亲的原因。
在高连章看来,如今的白夜弦羽翼渐丰。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白夜弦赢救涟漪郡主有功,之后更是一举抓捕了胡坤良这个叛国贼,他今儿个进京面圣,丰元帝提起白夜弦,亦是满口的赞赏。
他眼下不过十八,往后的前程可谓是不可限量!
“什么?”
高玉娇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声叫道。
她从未想过,他爹为她安排的夫婿人选居然是个下贱出身的人,她以为以镇平候府的门槛,她即便不能配个皇子,也该是候府、伯府的人家。
白夜弦算个什么东西?
十年前被他爹拣回府的乞丐?
也配得上她高玉娇?
不仅是高玉娇,长孙氏也震惊的瞪圆了双眼,“老爷,您该不会是糊涂了吧?”
“我没有糊涂,这桩婚事,早在几年前我就决定了,夜弦是我看着长大的
,无论是人品和性情都是上上之选!”
按理说,被高连章这般赏识,白夜弦应当感激涕零。
以他这样的身份,能娶镇平候府的嫡长女,理应受宠若惊。
但是!
“师傅,万万不可!”
上前一步,白夜弦抱拳道。
“夜弦,你觉得玉娇配不上你?”
“不是,徒儿出身卑微,是徒儿配不上大小姐,还望师傅三思!”
这话!
不是谦虚就是拒绝。
“白夜弦,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分明就是想搅的我们高家鸡犬不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一早就和冷忧月勾搭上了,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姐弟好,你破坏了我的婚事之后,又拒绝我姐,给我姐难堪,就凭你也配拒绝我姐?说难听了,你就是我爹养的一条狗……”
白夜弦的话刚落地,高景瑜便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想维护自己的姐姐,可是……不知为何,竟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高景瑜!”
白夜弦‘呯‘的一声,重重
的给了高景瑜一拳,而后出手,将他用力的按在了墙面上。
此时的白夜弦,面色比平常时候更冷更硬,眼睛里盛着少见的怒火。
按住高景瑜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跳。
在高家这么多年,没有人见过白夜弦这个模样。
“这是我和高家的事,不要将冷忧月牵扯进来!”
竟是为了冷忧月。
这让高景瑜更是怒火中烧,也顾不得自己眼下占了下风,张嘴就吼道,“怎么,她冷忧月在外羞辱我的时候,骂我禽兽不如就可以,如今,我揭穿你们的丑事,就不行吗?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她不仅是个山野村姑,她还是个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呯!”的一声,高景瑜的身上又挨了重重一拳。
高景瑜接连被打了两下,也奋起反击,握起拳头就反击过去,两人打作了一团。
“作孽啊,作孽啊……”
长孙氏气的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连当家主母的端庄都顾不上了,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