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姐,看来这酒只能下次再喝了!”
白夜弦起身。
冷忧月晃了晃剩下的半坛子果酒,“今晚注定饭桌上不能尽兴了,下回我一定请白将军喝个痛快!”
“好!”
“大小姐不是要给大家伙结工钱吗?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朱文彬退去脸上的文人面孔,冷声冷语道。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上的八字胡微微跳动,看起来格外的搞笑。
冷忧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着什么急呀,我昨儿个说了,天黑结工钱,眼下,天不是还没黑吗?”
“大小姐该不会是没有钱结给大家吧?”
冷忧月笑,手往后一伸,一个布袋子递到了她的手里,她拿在手里颠了颠。
‘哗啦哗啦’的声音便传入众人的耳中。
正是昨儿个夜里,她差白霜去钱庄取的。
“大家的工钱都在这里了,
天一黑,我立马结给大家!”
既然钱都摆在这里了。
等一等也就天黑了。
地农们心里也都安心了不少。
但是,朱文彬和两位管事的心却提了上来。
他们没想到,冷忧月居然还真的取了钱过来,还换成了铜板,看这架势,是真的要结给大家了。
“既然工钱大小姐都准备好了,那也不差一时半会……”朱文彬开口。
既然要结,他得赶在天黑前让冷忧月把工钱结了,然后领着这些地农下山去。
等他们一走,即便是三名商贩再上山来,怕是冷忧月也无计可施了。
想算他?
门都没有!
只不过,朱文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忧月打断了,“确实不差一时半会,趁着等发工钱的时间,有些帐,也该算算了!”
算帐!
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伙都知道,今年的茶
叶还没出手。
这庄子里,除了眼下还没发的地农的工钱,还有什么帐要算?
“大小姐该不会是想借着什么由头来扣咱们的工钱吧?”徐大妈皮笑肉不笑。
被徐大妈这么一说,大家伙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毕竟工钱还没到手。
随时都有变数。
“白将军!”冷忧月淡淡看了徐大妈一眼,“昨儿个的案子,徐大妈和孙大叔做伪证,可以定个什么罪?”
这话竟是要秋后算帐?
徐大妈哪里想到事隔一天,她又会提起这事?
她以为,昨儿个冷忧月没有在梁大人面前处治了他们,便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
“大小姐吓唬谁?昨儿个的事,梁大人都已经定案了,大小姐又不是父母官,没有权力定我们的罪!”
“是吗?”冷忧月笑了起来,这笑声里却带着浓浓的讥讽之色,
“那贪赃枉法、克扣地农的工钱,这事若是告到官府去,也定不了罪么?”
这话一出,徐大妈和孙大叔皆是一愣。
“大小姐有什么证据?”
呵……
冷忧月将早已藏在桌子下面的箱子用脚一踹,那箱子便‘啪’的一声,打开了,竟是朱文彬藏在房里的那些帐本。
“这就是证据!只要这些帐本中,有一笔对不上,你们就等着将牢底坐穿吧!”
朱文彬自问做帐的时候极为小心。
但是再小心的帐房先生,也不可能保证面面俱到。
别说是十几本帐本,便是一本拿出来,要找个一两处漏洞也不是什么难事。
从前胡氏信任他们,知道这帐本上有个一两处的不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任由他们去了。
“你……你含血喷人!”
明显理亏的三人,无话可说,只怀着最
后一丝侥幸,想要鱼死网破,朱文彬脑羞成怒,一扬袖口,“大家别听她胡说,这庄子的工钱一直都是二百钱一个月,她这是想骗大家留下来替她干活,等茶叶一摘完,我敢保证,这位大小姐一定会翻脸不认人!”
徐大妈和孙大叔也急忙上前帮腔,“一个月的工钱不要也罢,新东家那边也是五百钱一个月,还管肉吃,若是去晚了,怕是就不要人了,大家赶紧下山吧!”
地农们原本站着不动,但听徐大妈说新东家的工钱是五百钱一个月,还管肉,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若真是这样,起码比在这茶庄合算。
毕竟冷忧月下个月会不会像朱文彬说的那样翻脸不认人,还真不好说。
朱文彬和徐大妈以及孙大叔作势要走。
几个地农犹豫了一下,也一块跟了上去。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