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冷忧月吩咐白霜去钱庄取银子,并且兑换成铜板。
“大小姐,您不是说朱先生收了茶商三百两的预付款么?”青莲不解。
“傻丫头,预付款不是银票就是银子,怎么发给地农?”
自然是要换成铜钱方便。
青莲恍然大悟,“还是大小姐想的周到!”
次日一早,天色刚亮,茶庄便闹开了。
青莲从外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小姐,不好了!”
冷忧月已经醒了,瞧着她这模样,便知道是茶庄出事了。
朱文彬昨天会那般容易打发,想必也是等着今天这一出吧。
“不要急,慢慢说!”
“茶商说咱们的茶叶卖贵了,嚷嚷着要退订金,不要了!”
这可是大事!
“几个茶商?”
青莲急的额头直冒冷汗,“是全部
茶商!”
要知道,一年的嫩尖,便只剩这几日的采摘期了,若是这几日再不采,那些嫩尖怕是要挂在茶树上无人要了。
“走,去看看!”
冷忧月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直接去了茶山。
此时,地农和管事也全都聚在茶山上,在他们的对面,站着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青莲口中的茶商了。
朱文彬正假模假样的和几个茶商在谈判。
“发生什么事了?”
冷忧月上前。
徐大妈和孙大叔一瞧见她来了,立马撇了撇嘴,双手环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朱文彬说的没错。
一个黄毛丫头,难不成还能上天?
这么大一个庄子,里里外外的事多了去了,真离了他们几个,这庄子,怕是不出一个月,就要作没了。
到
时候,冷忧月还不是要哭着喊着求他们回来?
朱文彬回过头来,“大小姐,这几位便是茶庄的商贩,往年都是几位老板来收茶叶的,可今年……”
话说到一半,顿住。
装出一副满脸为难的模样。
而今年,茶庄换了主,这些商贩就发难了!
他的意思,冷忧月又怎会不明白?
“黄老板、吴老板、许老板!”一开口,冷忧月便直接打起了招呼。
几位原本面色难看的老板愣了一下,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没有见过冷忧月,方才朱文彬也说了,这丫头仗着自己是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在庄子里作威作福,丝毫不顾地农的死活,甚至还扬言要将他们这些管事和地农赶出庄子去。
但眼下,几人瞧见冷忧月。
这丫头不过十六、七岁,却
面色沉稳,身上有一股闺中小姐所没有的大气。
她往那一站,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端庄、知礼、落落大方!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黄老板率先问了出来。
冷忧月笑了笑,“既然要接手茶庄,自然要先了解茶庄的大小事宜,若是连眼前的三位老板都不认识,那我便真的不配接手这茶庄了!”
冷忧月当然不认得他们,几位管事和朱文彬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这还是她上一世随胡氏来茶庄时,胡氏随口说的。
却不曾想到,重活一世,会给她派上用场。
这话!
说的三位老板又是疑惑满满。
朱文彬口中的大小姐,那可是不学无术,就知道吃喝玩乐。
和眼前他们所看到的冷忧月,根本一点也不沾边。
但是……
这并不是三位老板所关心的。
“大小姐一接手这庄子,就要抬高茶叶的价钱,这恐怕不合适吧?”
吴老板也开了口。
抬价?
冷忧月微微一愣,目光在朱文彬的身上扫了一圈,心中已是了然。
这大概就是朱文彬的技俩了。
“大小姐,今年的人工、肥料、各咱开销都比往前要高出许多,价钱相对提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呀!”
茶叶每年的价钱都不一样,这在行业中是司空见惯的。
冷忧月了然。
朱文彬和胡氏都是老奸巨滑。
眼前的这三位茶商,比起朱文彬和胡氏来,自然不差分毫。
定是一早就看透了这茶庄里的内斗。
才会答应朱文彬来搅这趟浑水。
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焉有不坐收渔翁之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