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将军府。
短短几日,一个偌大的府邸从繁华到萧条,府中的下人基本已驱散离开,只剩几个贴身的。
胡钰瑶坐在房中,对镜梳妆。
镜中映照着她那张惨白惨白的脸。
春荷将花钿别在她的发间,似乎是稍加用力了些,微微刺到了胡钰瑶的头皮,她猛的起身,反手就给了春荷一巴掌。
“滚,滚出去!”
春荷吓的瑟瑟发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因为陈氏交待过她,让她好好看着胡钰瑶,一刻也不能离人。
好在陈氏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她连忙唤了一句,“夫人!”便赶紧退了下去。
门关起来,陈氏拉住胡钰瑶的手,这才问道,“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是母亲来了,胡钰瑶已收起了方才的跋
扈,委屈的扑进陈氏的怀里,“母亲,我不甘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亦没有了生育能力,凭什么她冷忧月就能好好的,我若是离开了,岂不是一辈子也报不了仇了?”
金国离大良千里之远,来回一趟都不容易,何谈报仇?
胡钰瑶是陈氏的女儿,陈氏怎么会不了解她?
“瑶儿,母亲知道你放不下高景瑜,可是你瞧瞧,咱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高景瑜可有一声嘘寒问暖过?可有帮你爹说过一句好话?他早就不在乎你了,你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都说旁观者清,不仅是陈氏,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景瑜的心,已经不在胡钰瑶的身上了。
“母亲,不是的,景瑜他是因为无
能为力啊,他如今还没有官职,也没法替我们家做什么……”
“傻孩子,他没有官职,可他父亲是镇平候,母亲是长孙家的嫡长女,外祖父家势力大着呢,若他真要帮你,有一百种方法,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这些道理,胡钰瑶怎么会不懂?
“母亲,求求你,你让我去见见景瑜吧?最后一次,我们这次走了,怕是这辈子都见不上面了……”
胡钰瑶不甘心!
她极度的不甘心!
亦不相信高景瑜真的对她一丝感情也没有了。
以前,只要她掉一掉眼泪,高景瑜就会心疼不已。
这次也一定会,说不定她找高景瑜哭一哭,高景瑜就会动用关系来帮她,说不定她爹就不会斩首了,他们一家也不用去金国了!
胡
钰瑶想的还是太过天真。
陈氏劝无可劝,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行,这几日,你不准踏出将军府一步!”
“娘!”
陈氏叹了一口气,狠心的放开胡钰瑶,而后命人‘喀嚓’一声,直接将她的房门给锁上了。
“母亲,我求求你,我只想再见一次景瑜哥哥,就一次,我保证,见了他这一次,我就乖乖的跟你们走……”
可回应她的,却只有春荷的声音,“小姐,夫人已经走了……”
胡钰瑶失力的跌坐在地。
傍晚时分,春荷送来饭菜,却发现胡钰瑶中午的饭菜一点也没动,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进去,只见胡钰瑶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可怜得很。
“小姐!”
胡钰瑶没有回应她。
春荷有点急了,“小姐,您
别吓奴婢,您好歹吃点东西,不然的话,身子都垮了,还怎么报仇?”
一说到报仇,胡钰瑶才有了一丝反应,她缓缓爬了过来,因为一天未进食,脸色更是惨白的厉害,乍一看,竟有些吓人。
“春荷,你帮我一次,算我求你了,我就去见一见景瑜,见了他,我立马就回来,不会让人知道的!”
春荷摇头,“不行啊小姐,夫人交待了,若是让小姐跑了,便会打死奴婢的!”
胡钰瑶哪里管得了这些?
她见春荷说不通,手上慢慢的摸了一个花瓶,而后‘呯’的一声砸在了春荷的头上。
春荷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胡钰瑶费力的将她从窗户里拖了进来,而后瞧了瞧四下无人,便翻出窗户,摸到后门,出了胡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