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远回府,已是深夜。
他刚进冷国公府的大门,便见到胡氏领着冷忧雪直愣愣的站在门那一头的台阶下等着。
所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冷靖远的眉头皱了皱,眉眼之间满是疲惫之色。
只一眼,他便大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老爷!”
胡氏‘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冷靖远的面前。
冷忧雪也随着母亲一块跪了下去。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今晚累了!”
冷靖远今晚并不想再纠缠关于胡坤良的事。
“老爷!”
可冷靖远不想,胡氏却不能不想,胡坤良是她唯一的哥哥,亦是她背后唯一的靠山,若是胡坤良倒台了,那么……她的身价也会暴跌。
连带着冷忧
雪也会受到牵连。
“爹,我和娘送舅母回府,却见到好多禁卫军,说是舅舅已被判秋后问斩了,这是不是真的?爹……这件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回转余地?
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查到了关于胡坤良犯罪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到底还念及了这份亲情,因此,事情一直未深究。
若不是胡坤良出手打伤了冷忧月,他或许还真的会心软放他一条生路。
“证据确凿,谁敢求情?”
话说到这里,冷靖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胡氏,“胡坤良犯的那些事,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从今日起全都烂在肚子里,过了今晚,无论是在这个府里,还是外头,都不许再提任何关
于胡坤良的事!”
“老爷,求求您帮帮我大哥,只要您肯帮他,我大哥往后一定会做牛做马的为老爷着想的!”
胡氏拽住冷靖远的裤脚。
这话说的!
冷靖远蹲下身来,他看着泪痕满面的胡氏,“做牛做马?我看他是想让我给他做牛做马,我冷靖远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不知道他胡坤良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一个流民出身的小将,居然敢挑唆女儿抢我国公府大小姐的婚事,我国公府的人,又岂是他能动的?你给我听清楚了,胡坤良永无翻身之地了!”
这话,掷地有声!
说的胡氏整个人呆愣当场。
直到冷靖远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胡氏才回过神来。
她想爬起
来,却发现手脚发冷。
“娘!算了吧,舅舅罪有应得!”
冷忧雪也被吓住了,她伸手去扶胡氏。
“不,你舅舅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我也完了……”胡氏被冷忧雪扶了起来,嘴里喃喃道。
这话,让冷忧雪不能理解了。
怎么胡坤良死了,胡氏也得完了?
这些年来,胡氏教她的,不都是明哲保身为上策吗?
原本以为,这夜闹成这样,胡氏定然还要苦苦纠缠,却不想,次日,天一亮,胡氏便一身光鲜的去了冷靖远的院子。
“我今日还有要事,没空跟你在这胡扯!”
冷靖远嫌恶的瞪了胡氏一眼,穿上朝服,便要进宫。
“老爷,您忘了吗?明天是姐姐的忌日,每年这个
时候,妾都会带着忧雪去福安寺替姐姐祈福,如今忧月也回来了……”
姐姐!
哪个姐姐?
自然是沈知秋了!
打从胡氏进门的第一天起,她便懂事的唤沈知秋这个亡人为姐姐。
这一点,冷靖远很是受用。
胡氏做的最好的一点还是她每年都能记得沈知秋的忌日,风雨无阻的带着冷忧雪上山为沈氏祈福。
这也是冷靖远这些年来,尊重她的原因。
“带她一块去吧!”
沈知秋的忌日,冷靖远怎么会忘?
他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一瞬之间,将身上所有的戾气都收的无影无踪。
他的脸色变化,丝毫没有逃过胡氏的双眼。
胡氏气的胸口发涨!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