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不似昨天那么大了,却仍旧下着。
冷忧月令江喜将马车停在街口,自己则是打了伞,朝着铺契上的地址走去。
那间铺子并不是临街而建,但胜在四周都是巷子、胡同,居住的百姓很多,来来往往人流不断。
即便是在大清早,也显得极为热闹。
她抬头,看向那间铺子上的牌扁——赵记杂货铺!
卖杂货!
赵福还挺有脑子,杂货铺子开在这处,生意最是红火。
“姑娘,您是来买东西的吗?”
店内的伙计瞧着冷忧月站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故跑出来招呼她。
买东西!
呵……
一声冷笑逸出唇瓣,一时之间竟让那伙计看的有些呆傻了。
毕竟,在这种地方,极少有这种天仙似的小姐出现。
“我来收铺子!”
她一字一顿道。
小伙计先是一愣,而后回神笑道,“
姑娘说笑了,这铺子是赵老板的,平日里都是赵老板派人来打理,小的还从未见过姑娘您呢!”
“没见过不打紧,以后有的是机会见!”
冷忧月收起手中的油伞,眸色一冷,油伞便砸向了牌扁,随即那牌扁一松,‘哐’的一声,直接掉了下来,一摔为二。
断了!
铺子里一共有五名伙计。
听到这声音,五名伙计立马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围了过来。
领头的人是这赵记杂货铺的管事王壮,赵福的亲戚,他面相偏凶,笑的时候还算和气,不笑的时候,就如同冷面修罗,看着都吓人。
“姑娘,我念你是女儿家,打坏了这牌扁,你赔个百八十两银子,便算了,如若不然……”
碗大的拳头,立马就捏的‘咯咯’作响。
吓人!
平常人家的姑娘,怕是遇上这种事,早吓哭了。
可冷忧月却是不慌不忙的往铺子里走,听到这话,她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如若不然怎样?”
说话间,她随手挑了一样农作用具。
锄头!
王壮也没将冷忧月放在眼里,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欺负女子!”
说罢,王壮抡起那碗大的拳头,就要往冷忧月的身上砸。
他这一拳打的极重,若是打在人的身上,怕是直接内伤倒地。
可冷忧月却只是轻轻一侧身,便灵巧的躲过了王壮的重拳,而后手中的锄头一勾一送,‘啪’的一声,锄头竟脱落了。
“啊!”这一脱,脱的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恰恰砸在了王壮的脚背上。
锄头是铁做的,又沉又重,这一砸,王壮当即痛的失声。
五大三粗的汉子,控制不住,眼泪直流。
冷忧月却
还没有放过他,手上的锄头柄‘啪啪啪’的,直接往王壮的身上招呼,每打一下,王壮都像是抽筋一样的跳起来。
场面是即滑稽又好笑。
另外四名伙计竟忘了上前帮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王壮被打的屁股尿流。
“别打了,别打了……”
王壮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开口求饶。
冷忧月这才住手。
而后从袖口掏出铺契,扬到这几人的面前,“看清楚了,这间铺子是沈知秋的,不是赵福的,我今天来是收铺,不是来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若是想继续留在这里做事,把帐本拿出来,一一给我把帐算清楚,若是不想留下,立马滚蛋,我冷忧月可不是好惹的!”
沈知秋!
冷忧月!
五名伙计即便是再不懂事,也听过这两人的名字。
沈家灭门了十几年,可到底曾登过顶盛之峰
,要说没有听过,难!
而冷忧月就更不用说了。
近来正举行才子、才女竞选。
冷忧月作为才女竞选中的一匹黑马,竟连赢了两局,将前一任冠军苏绵音都比下去了。
如今别说是贵圈里,便是这京城中的茶楼和百姓圈里,也无不一津津乐道此事。
“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王壮眼珠子一转,赔笑道。
他是赵福的亲戚,知道赵福这些年会富的流油,是因为在冷国公府当差,捞尽了油水,这铺子不是赵福的,他也早就知道。
“从今天起,这杂货铺就姓冷了,明儿个我会让人把新的牌扁送来!”
“是是是,冷大小姐说了算!”
王壮一边应着,手中却悄咪咪的捏了一个铁把手。
瞧着冷忧月往前走去,他扬起手,恶狠狠的就要朝着冷忧月的后脑勺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