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出身卑微,没见过大场面’,简直和冷忧月平日里侮辱她的话,如出一辙。
父女到底是父女!
这些年来,冷靖远对她不冷不热,胡氏早前还以为他生性凉薄,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
冷靖远从一开始就看不起她!
浑身气的发抖,可胡氏却一句话也不能说,一抬头,对上冷忧月那对同样凉薄的眸子。
“夫人这是有多心急,才会在薛公公面前胡言乱语!”
一句话,戳的胡氏几乎无处遁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冷忧月干脆上前一步,伸手装作理了理胡氏的衣裳,“你说经过昨儿个夜里那一遭……皇上会不会怀疑什么?毕竟监察院行事和北营无关,皇上是明君,定然会想……为何胡将军会跟监察院一块剿匪呢?”
南营不同,南营与监察院紧密相联,监察院有什么大行动,都是和南营配合。
因此,白夜弦的出现,一点也不唐突!
倒是胡坤良!
一个北营的副统领,又怎么会知道监察院的行踪?
这话问的!
胡氏原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加没有了血色。
“小贱人,你到底要做什么?”胡氏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
竟是急晕头了。
冷忧月突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夫人,你这到底是有多蠢,所以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自然是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们的痛苦之上了,懂了吗?”
若不是这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胡氏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世上竟有人能将做坏事说的这么明目张胆、冠冕堂皇。
说完这句,冷忧月再不理会胡氏,转身和瑞明公主寒喧。
“忧月,你的伤如何了?”
瑞明公主早就想问候冷忧月了,可方才薛公公在和她说话,她也不便插嘴,这会瞧着冷忧月
过来,没等她打招呼,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先一步抓住了冷忧月的手。
“托公主的福,并无大碍,都是皮外之伤,不知郡主如何了?”
上一世,冷忧月和瑞明公主并无接触,只知道瑞明公主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亦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传闻瑞明公主生性冷漠,不近人情。
又听冷忧雪时常说起瑞明公主的坏话,因此,打心底里对这个人不太喜爱。
重活一世,她已不是前世任人摆布的傻姑娘了,她懂得权衡利弊。
也明白,这桩事,不仅让父亲立了功,还让整个瑞明公主府欠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身上的伤,怎么算都划算!
“伤势倒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这几日都在府中静养,待她养好了身子,我便让她过来道谢!”
“好!”冷忧月倒也没有推辞。
范涟漪这几日在府中,并不是静养,而是避风头。
上一
世,范涟漪死后,她被乌山山匪劫上山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不少茶楼、酒馆,更是拿这事大做文章来吸引顾客。
五花八门的关于范涟漪的各类故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一世,这些传闻仍旧会见风起雾,因此,范涟漪此时不出来,是明智之举。
那一头,薛公公宣了旨之后,便急着回宫复命,范大人和瑞明公主则是多留了一会儿。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上等的绸缎以及各类玉器摆设由瑞明公主府的下人抬进了前厅,这等阵仗,别说是胡氏,便是冷靖远都有些瞠目结舌。
“范兄,你这是做什么?”
此处已无外人,范有年这才拉着程瑞明,两人双手抱拳,正儿八经的朝着冷靖远和冷忧月各鞠了一躬。
“公主、范大人……这使不得!”冷忧月急忙上前将二人扶住。
而此时,怔愣了好一会儿的胡
氏,也缓过神来。
方才被薛公公嘲讽,被冷忧月挑恤,原本是气极,这会见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心头的郁闷瞬间消散。
在旁人说话的时候,她细细一数,这些东西竟比整个护国公府还值钱。
“公主真是客气,这么多东西,我们冷府如何消受得起……”胡氏这会倒机智,立马就吩咐人要将东西搬进府中的库房。
“你也知道消受不起?既然知道,就收起你那副贪婪的模样,站一边去!”
冷冷的话从冷忧月的嘴里吐出来,将胡氏气的脸色发青。
“你!”
原本正打算搬东西的张妈妈也是一愣,便见冷忧月从那众多金银首饰里挑了串珍珠项链,而后‘啪’的一下,便将箱子合上了,张妈妈的手刚好伸到箱子边沿,这一合上,她指尖一麻,竟被砸黑了半个指甲盖。
冷忧月将珍珠项链扬到瑞明公主的面前,“谢礼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