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娘亲,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小桃子主动依偎在方夫人的怀里,气氛无比的融洽。
这天夜里,母女俩一直聊到天际泛白,才依依不舍地睡去。等次日醒来,小桃子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给傅旌传了口信,说有要事与他相商。
以傅旌的本事,都不用小桃子说,他也能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不少大事。于是才一落座,便主动地上了一只锦盒:“呶,失传已久的玉珍丸,吃了便能恢复元气,保你和之前一样活力满满。”
“失传了你还能弄得到?”小桃子接过盒子打量了一番,心里对于傅旌的本事更加惊奇了。
“就是……”傅旌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鄙人最近定了一门亲事,这玉珍丸的药方嘛,正是我未来夫人的嫁妆。”
“你家里那么多莺莺燕燕,敢问是哪家姑娘如此有勇气敢嫁过去?”小桃子此刻好奇极了,毕竟正常人只要一听说傅旌家后宅的情况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哪个愿意去趟这趟浑水?
“哎呀呀,可不兴这么说!那些姨娘我现在已经全部都送走了,我和她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不过是瞧着她们可怜,给她们一个容身之所,大
家一起互相逗逗闷子罢了。”傅旌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至于我那位未来夫人嘛,说起来,你们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呢~”
“哦?”小桃子挑了挑眉,“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我这未来夫人啊,便是谭家的二小姐谭其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春日宴上你们应该打过照面。”提起这个名字,傅旌的眼眸都跟着变温柔了许多, 俨然一副收了心的模样。
小桃子见状,忍不住打趣道:“真是没想到,傅公子竟然也有被人拿捏的一天呢~”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浪子回头嘛!”傅旌嘿嘿一笑,摆摆手道,“哎呀,总是说我都差点儿把正事忘记了。让我猜一猜,你今日唤我过来,可是打算让我提前向方璟棠发难?”
小桃子点了点头,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傅旌,听到方璟棠的这些所作所为,也是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好家伙,他是见过心狠手辣的,却还真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呢!
而且,方璟棠才十四岁便已经如此凶残了,要真让她再修炼几年,到时候还不得把天捅个大窟窿?
其实呢,方璟棠的计谋也实在算不得高明。可她行事阴损又毫无底线,这才叫人有些无法防备。
“小桃子,这个忙我帮了。但我话得说在前头,这也是我最后一回帮你跟慕鸿了。”傅旌的眼神中透着歉意,“等我跟其蓁正式拜堂成亲以后,我就会带着他们一家人隐居山林了。将来咱们再相见,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小桃子说不难受肯定也是假的。毕竟她与傅旌尽管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称得上是志趣相投。一想到知己好友从此便要彻底分别,小桃子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可谭家的情况,小桃子多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初见时,她还没有这么多阅历,听不懂母亲的话,如今想来,“怀璧其罪”这短短四个字,便已经暗示了他们危机四伏的处境了。恰好谭家人醉心于医术又不贪恋这浮世间的荣华富贵,其实隐居确实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而且有傅旌这等有本事的人护着,想来以后谭家的生活也定能平静祥和……
由于傅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便主动提议,不如明日便开始行动。小桃子对于此事的态度,也是宜早不宜迟,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
。
等第二天,傅旌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便带着小厮来到了方璟棠的窑场。正如他跟小桃子所料,由于色料断供和方璟棠被捕,方璟棠的窑场已经直接停工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七八个工人。而且也都没在干活儿,只是在闲聊打发时间罢了。那闲聊的内容,还是方璟棠跟池大人之间的那点儿艳事。说到兴起处啊,那话语下流起来,实在是不堪入耳!
傅旌一脚踹开大门,自报家门以后,当场就发了好大的脾气。不管窑工们如何安抚他的情绪,傅旌始终不依不饶,直闹得浮玉山上其他几家窑场的人,全都出来看了这场热闹才罢休。
从窑场闹腾完以后,傅旌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方璟棠的铺子里。方璟棠见他来了,虽然心里觉得意外,但还是赶紧起身笑脸儿相迎。
然而,还没等方璟棠那问候的话说出口呢,就直接被傅旌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我说景姑娘,你们家是什么资质也用不着我提醒吧?当初见你一个小女孩儿做生意不容易,我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可你倒好,从咱们签订契约都一月有余了,你的窑场压根儿就没有在生产我的订
单!你的窑工一个个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还聊着你跟一个老男人裤裆里那档子事儿,你不嫌害臊,我还嫌丢人呢!”
傅旌的声音极大,惹得外面街道上过路的行人,一个个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朝铺子里张望。听完傅旌的话,方璟棠一张俏脸顿时“蹭”的一下就涨红了,她一边拉着傅旌朝内厅走,一边小声解释道:“胡掌柜,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订单一直都在正常的生产中,只是最近因为一点小小的纰漏才耽搁了。你放心,等交期一到,我保证将瓷器如数奉上!”
“奉上?奉上个屁吧?!”傅旌大声嚷嚷,“你们窑场现在连窑头都没有了,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胡掌柜!”方璟棠叹了口气,“胡大哥!我的好大哥!你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商量,想办法解决不行么?你非得闹得人尽皆知,这样让我怎么做生意?”
方璟棠本想用这番说辞来稳住傅旌的情绪,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傅旌也一直是个体面人。可谁承想,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就像是点了傅旌的笑穴一般,傅旌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质问道:“就你这铺子里,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还谈什么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