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烨烁也忍不住轻勾嘴角：“那现在起来，去医院。”
“不去。”
林臻臻立刻闭眼，用力到眼皮都在泛红，完全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无赖样。
霍烨烁沉默两秒：“你给我个不去医院的理由，至少让我确定你不是因为发烧把脑子被烧傻了。”
“我想要你留下来陪我。”
“我只想要你照顾我。”
“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
“这些理由成立吗？”
林臻臻的眼睛、鼻头、嘴巴，整张脸都泛着艳丽的红，因为鼻子堵塞、呼吸不畅，只能将嘴唇微张，小口小口地轻轻喘着气。
黝黑瞳孔一瞬不动地盯着他，专注得好像这双眼睛里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
霍烨烁抿着唇，拳头慢慢收紧。
他不是内心不坚定的人，却会因为她的一段话，一个眼神，一次触碰，一句“男朋友”，就轻而易举地在愤怒与愉悦之间来回切换，优柔寡断得像个傻子。
霍烨烁向来不会将自己置于被动局面，可是感情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已经宣判了归属，不是靠争取就能得到的东西。
沉默了足足有十秒时间之长后，霍烨烁突然开口：“你肚子饿不饿？”
“嗯？”林臻臻眨眨眼，“好像有点，我刚起床，还没吃早饭呢。”
霍烨烁站起身。
林臻臻立刻拉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道：“你要去哪儿？”
霍烨烁叹了一口气：“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哦。”
刚刚他来的时候看到楼下有一家早餐店，生意还不错，看起来也还算卫生。
时间不早了，剩的东西不多，霍烨烁选了些看着还热着的打包。
他面生，长得又出众，周围一圈的大爷大妈全都在打量他。
早餐店大娘将打包好的食物递给他：“小伙子，是来新来的住户？”
霍烨烁接过袋子，掏出手机扫码：“不是。”
“那就是来找女朋友的吧？”大娘笑嘻嘻的，“是不是楼上601的女孩？”
霍烨烁一愣，因为林臻臻租的房子就是601。
“一看就是，我们这附近就她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啧啧，俊男靓女，瞧着真是天生的一对。你说是不是，老公？”
旁边正在擦桌子的中年男人抬头看了霍烨烁一眼，简短答道：“嗯，般配。”
霍烨烁淡淡笑了一下：“谢谢。”
“诶诶，小伙子，别忙着走。”大娘支出身子，往他袋子里又给塞了两个鸡蛋，“你买那些可不够吃，这两个蛋算我送的，不收钱。”
“这......”霍烨烁为这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好意感到些许诧异。
他一直相信这世上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坏，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快去快去，别让小姑娘饿肚子。”大娘笑着招呼让他走。
霍烨烁道了声谢谢，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因为锁被撬了，房门暂时关不上，只是虚掩着。
霍烨烁开门的动静很小，躺在沙发上的人没有反应，正脸朝内，一动不动。
他将手中的食物放下走近，看到林臻臻双目紧闭、呼吸绵长，明显睡得正酣。
霍烨烁垂着眼眸，很轻很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绫瑧。”
林臻臻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开，里面除了道道血丝，还有还未褪尽的惊恐。
“......抱歉，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霍烨烁没想到自己那刻意压低了的音量，居然真的能被她听到。
林臻臻眯起眼，以一种堪称警惕的神色死死盯住霍烨烁。
一秒、两秒......
她眼中的防备逐渐瓦解，被最开始的柔软代替。
“你回来了呀，我怎么又睡着了。”林臻臻搓了搓自己脸上的肉，突然鼻头轻轻耸动几分，“哇，好香啊。”
她循着香味找到桌上打包回来的早饭，兴奋地将拎住一只小笼包，丢进自己嘴里。
“小心......”
“烫烫烫烫。”林臻臻撅着嘴呼气，眼睛变得更红了。
霍烨烁连忙给她倒了杯温水。
“不要急，你慢点。”
林臻臻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仰起头时，眼边的泪水顺着滑落。
她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眉心，勾起唇角，有些刻意地说了句：“哎呀，把我眼泪怎么都烫出来了。”
霍烨烁将抽纸盒递到她手边。
林臻臻接过纸巾，垂着眼眸，睫毛颤了颤：“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霍烨烁抬头，神色不明。
林臻臻眼里的水光还没散尽，微微偏头，轻笑道：“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回答。”
霍烨烁抿着嘴，眼睫低垂，静默不语。
林臻臻挑了挑眉：“既然你不问，那我就先开口了。”
她仰起头，语气笃定：“那个关于贺晓晓的包裹，是你寄给陆阳云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