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嘉木突然挥拳。
原本一片和美的现场轰然大乱。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俞嘉木将人压在身下。
他神色狠厉,拳拳到肉。
只有林臻臻知道俞嘉恒刚刚做了什么。
他冲着自己笑道:“弟妹,你身材真好。”
下一句他是对着俞嘉木说的。
“不穿衣服的时候,身材更好。”
俞嘉恒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在武力值这方面,病弱的他怎么可能比得过野蛮生长的俞嘉木。
“嘉木,你疯了?!”
汪景柔紧忙围上来:“这里还有这么多媒体呢!
”
俞嘉木置若罔闻,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让这个垃圾再也笑不出来。
一声细小似蚊吟般的抽噎声穿过人群的嘈杂声,让他的身体陡然一僵。
俞嘉木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喘着粗气,偏头看向身后。
触及到林臻臻泛红的双眼时,俞嘉木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陡然清醒过来。
身下的俞嘉恒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在笑。
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满脸污血,舌头都已经捋不直了。
但他还是在笑,眼底净是奸计得逞后的炫耀。
他是故意来激怒俞嘉木的,为的就是让媒体拍到俞嘉木对他大打出手的样子。
这样俞嘉木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形象就会坍塌。
股东会也不会让一个卷入负面新闻的人担任公司的重要职位。
这小子果然还是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是个看重所谓的感情的蠢货。
俞嘉恒挑衅地看着对方,回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右拳。
他被这一下打得失去意识,再也笑不出来。
打出这一拳后,俞嘉木低头看着自己胸前。
原本洁白的衬衣早已被喷射上血点。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林臻臻。
他原本想用手拂去她脸颊上的泪。
可目光触及到上面的污秽,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别哭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臻臻抽抽搭搭地止住哭声。
俞嘉木垂下眼眸:“对不起,好像我把一切搞得有点糟糕。”
林臻臻噙着泪,疯狂甩头。
她伸出手将俞嘉木的腰紧紧环抱住,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自己不怪他。
汪景柔神色匆忙地跑过来:“别腻歪了!记者都快要吃人了!”
“你们先离开,这里我来应付。”
不远处的安保线,已经快要被疯狂想要涌入的媒体突破。
俞嘉木收回目光,对汪景柔真诚道:“谢谢三嫂嫂。”
汪景柔神色一僵,随即她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以前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懂礼貌啊。”
坐在俞嘉木的车上,林臻臻的脑子里还是会不由地播放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她知道俞嘉木体内里蛰伏着浓重的嗜血因子,但不知道他揍人的时候,动作如此干脆利落。
仿佛他的脑子里丝毫不顾及轻重,也不在乎俞嘉恒的死活。
说真的,有点疯。
偏偏这样疯的样子,又让她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可能她自己也不太正常。
“订婚的流程还没走完。”
驾驶位上的俞嘉木突然开口。
他的表情凝重得可以结冰,皮肤和衣服上还沾着黑红色的血污。
怎么看都不像是结婚的,倒像是来抢婚的。
“我重新安排一个仪式,只有我们两个人参加就好。”
林臻臻很想说流程、仪式都不重要,她更想和他腻在一起。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认真地搜索起来。
一会儿后,她发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城郊度假村,因为经营不善,吸引不到顾客,已经废弃很久了。
现在只留了一个看门的大爷,正坐在门票室里打着瞌睡。
突然传来铁门晃动的声响。
大爷惊醒,看着门外站着的年轻男人。
“我想包下这里,可以吗?”
他有些懵:“什么?”
年轻人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包下这里,用来举办婚礼可以吗?”
大爷颤抖着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请示。
俞嘉木再次打量这里的外立面,犹豫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改天再办?”
林臻臻摇摇头,她不想把这件事往后拖。
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厚文就撑不住了。
她道:这里多好,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而且听说晚上会有很多萤火虫,我想和你一起看萤火虫。
俞嘉木低下头,闷声道:“我不想委屈你。”
林臻臻抱住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胸膛,用口型答道:不委屈。
大爷很快去而复返,明显是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可以可以,但是,我们这里要好好收拾一下,你们什么时候需要场地?有多少客人?”
“现在就要。”
俞嘉木一字一句道:“没有客人,只有我们两个人。”
“啊?”
“所以不需要准备其他的,我要快。”
原本的仪式本就原定在傍晚举行,现在一折腾,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大爷懵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随便吗?
林臻臻走进铁门,看见了门口摇摇欲坠的指路牌。
俞嘉木看着上面的“萤火谷”三个字,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转身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举办仪式。”
夜色像一块黑布,缓慢地压了下来。
萤火谷中央观景台。
两人相拥着坐在石凳上。
好吧,准确来说是俞嘉木坐在石凳上。
因为俞嘉木说凳子太凉,让林臻臻坐在自己腿上。
两人将仪式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因为大爷说这个时间萤火虫最活跃,光芒也最漂亮。
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一点萤火虫的影子都没看到。
俞嘉木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林臻臻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以安抚他的情绪。
【叮咚!恭喜宿主,陈厚文身体条件突然恶化,复仇进度条+5,当前进度95/100。】
她拿出手机,打下一行字: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臻臻: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俞嘉木低头,看着她。
昏黄路灯照不亮他的全部面容。
但林臻臻感知到了他有些紧绷的情绪。
她笑了笑,继续道:但我要卖一个关子,先不告诉你。
俞嘉木失笑:“你学坏了。”
大爷打断了他们:“先生,你看布置成这样可以吗?”
俞嘉木抬头望去。
一张盖着桌布的木桌、临时支起来灯泡、戴着老花镜,临时背诵台词的“冒牌牧师”。
这就是他和凌蓁即将订婚的地方。
怀里的林臻臻突然“呀”了一声。
她笑着伸出手,一点绿光刚好落在她的指尖。
萤火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