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无念木的说法,轩辕肇就是在它创造的幻境里停留时间过久,灵魄受损。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修复轩辕肇受损的灵魄,需要无念木给出自己的灵魄。
而林臻臻早些日子服用了无念花,并将其吸收。
无念花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后,她也有了原属于无念木的灵魄。
“怎样,是不是有一丝丝的犹豫。不想救也很正常,就当没听到我后面说的这些吧,反正也没别人知道,我马上也要走啦,哎呀,传音叶没能量了。”
无念木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臻臻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不请自来,现在他又不打声招呼就离开。
“坏蛋,没礼貌的家伙。”林臻臻抹掉眼角滑落的泪水,起身走向轩辕肇。
【宿主,真取了心头血会死的吧?】
【应该是吧。对了,能不能给我延长一点时间,至少等轩辕肇醒了,我拿到贡献值了再死呗。】
系统:【......这是为了完成任务,应该是可以的吧,我帮你跟总部申请一下。】
林臻臻先去识海里的商店里兑换了一张无痛buff卡,再幻化出一把小小的冰刀,“嘿咻嘿咻”地将它磨得又快又亮。
一切准备就绪,林臻臻俯下身,蹲坐在轩辕肇身前,轻轻解开了衣扣。
身边除了植物,就是各式各样形态的灵兽。
偶尔有胆子大一些的会走近,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两人。
“别看了,乖啊。有点血腥。”林臻臻这样说着,手起刀落,无比精准地刨开了自己的心脏,对着那还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一刀划了下去。
......
林臻臻躺在轩辕肇身侧,在心中默数着时间,这都一小时了,怎么还不醒。
【宿主,不然你再喂点?】
林臻臻皱起眉:【这玩意儿吃多了也不太好吧?
】,不过她还是侧过身子,轻抚开衣领,露出里面还未愈合、狰狞可怖的伤疤。
就在她努力调整角度,以确保珍贵的心头血,能精准地滴在他嘴唇上时,轩辕肇醒了。
他睁着眼,一脸呆愣的样子,像是还没完全醒过来。这样的神情林臻臻还只在幻境中的少年轩辕肇脸上看到过,还怪可爱的。
“太好了,救活了。”林臻臻感叹一句,然后想要撑着手臂起身,大脑却突然一阵晕眩,随即瘫软着摔在了轩辕肇的身上。
她感受到身下的人胸膛在剧烈地起伏,随后,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那只带着厚茧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后颈窝,奔腾的灵力发疯一般地涌入她的体内。
“别浪费你的灵力了。”林臻臻索性躺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那失而复得的心跳声,“致命伤,治不好了。”
那灵力还是只增不减地往她的身体里钻,林臻臻一边挣脱轩辕肇的束缚,一边说道:“还不停手,我好不容易跟阎王爷抢回你的命,你还不好好珍惜?”
她坐起身,看清了身下人的脸后,微滞住动作。
两行清泪从轩辕肇的眼尾滑落,在脸颊上留下晶莹的水渍。此刻的他失去了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芒,只剩下一片茫然。
“你哭什么呀。”林臻臻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其实也不是很疼,真的。”
“为什么?”轩辕肇咆哮着质问她,“为什么又要骗我?”
“不是说为了复仇也一定要活下来吗?不是说有一定要完成的使命吗?你那神通广大的机缘呢?”
“从头到尾,我都被你玩得团团转。”轩辕肇的声音逐渐转为崩溃的啜泣,“灵桢,灵桢,灵桢!。
”
他一声声唤着林臻臻的名字,像个愤怒却又手足无措的孩子。
“事出突然嘛,没有撒谎。”林臻臻将他轻轻拥入怀中,拍着他的头,轻声安慰道,“再说了,我都吃了你给的蛊虫了,怎么还不放心。”
“那只是一枚普通的滋补丹药,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吃下蛊虫。”
林臻臻轻笑一声:“你看,你也对我撒谎了,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轩辕肇没有说话,只是环在林臻臻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林臻臻抬起头:“好像要天黑了呢。听说邳灵渊晚上会有很多萤火虫,一定很漂亮。”
两人坐在无念木的枝丫上,这里的视线广阔,能将整个邳灵渊的风景收入眼底。
远处有一排不知名的白鸟掠过,晚风徐来,吹动了林臻臻的头发和衣角,她整个人笼罩在黄昏下,像是一只轻飘飘的纸鸢,随时会跟风一起消失在天际。
【宿主,刚刚不忍心打扰你,好感度涨到一百了啦,呜呜呜呜呜】
【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
“呵。”林臻臻勾了勾唇角,她偏头看向轩辕肇,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这么美的风景,你盯着我看我干嘛呀?别哭着脸了,笑一个嘛。”
轩辕肇垂下眼眸,很缓慢地调动五官,挤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林臻臻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把他的嘴角戳着往上提。
“打起精神,我还有几件事要交代你呢。”
林臻臻靠在他的肩膀上,交代起她的后事来:“这个种子,你要好生保管,在合适的地方埋了。还有,你带上酒去迷渊之森那个地下洞穴,替我祭拜那位仙人。他要星罗的桃花酒,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也许你可以去那片桃花林底下看看……”
林臻臻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她猛地一下揪住了轩辕肇的衣袖,强调道:“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
轩辕肇沉默了很久,过了半晌才开口道:“...
...好。”
“你自己就没有什么心愿吗?”
“我的心愿都实现了啊。”轩辕肇还活着,贡献值刷满了,打脸任务也圆满完成,她可以安心去往下一个小世界了。
轩辕肇手下的动作加重了几分:“灵桢,是你本就这么冷情,还是唯独对我铁石心肠?”
他颤声着说:“你就没有半分舍不得我吗?”